怖的尾聲就好了!
可是,他們當然不知道,這比起緊接著下來的蒙族入主大宋江山,還有一百三十年後僅
人又入主天下,然後開始一連申的肅清異己、殘戮忠良的大興“典獄”,變本加厲,相較之
下,這還只是一具腐屍上的指甲,一頭野獸身上的皮毛而已。
這野獸只要聞到它的氣味就得要不寒而諫,這野獸。
這場面當然雜著無數的氣味,大致上,可以分作數類——死人的氣味、快要死的人的氣
味、活著的死人味道——丁三通卻又聞到一種味道。
有點像野獸嗅出了危機的味道。
這時,王虛空忽道:“不對。”
“什麼?”丁三通一向膽大包天,來到這裡也不免感到有些心驚肉跳。
“你有沒有聽到那些守門的傢伙怎麼說?‘府尹大人簽下的明日提審犯人的批票’!”
王虛空幾乎要叫道,“天!”
“你的意思是說?”
“咱們剛才手上有一張——”
“——可能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龔俠懷弄出去的”
“公文!”
“天!”這回倒使丁三通忍不住叫道:“我們怎麼這麼蠢!”
“蠢是蠢了些,”王虛空一時小眼發著亮,“但未必不可補救。”
“你的意思是——?”丁三通再次的問。
“我們可以倒回去,跟蹤那些押解的人,不就可以知道龔俠懷給關在哪裡了麼!”王虛
空機警的閃著小瞳仁:“你今天轉死性不成?”
“怎麼說?”丁三通沒料到有後面這一句。
“我怎麼說你都不說‘你錯了’,”王虛空為今天丁三通的“虛心求教”和自己的“精
明過人”而感到得意洋洋,“要不是你終於佩服我的絕世奇智,就是你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吧!”
他本為只是想說句笑話。
——想逗一逗笑,以寬心情。
但丁三通卻沒有笑。
連王虛空自己也不大笑得出來。
——只要是一個還有點血性的人來到這裡,都沒有辦法打從心裡笑得出來的了。
6.無力去飛
王虛空和丁三通果真是折了口去。
果然有七八名差役,還有一名牌頭,一個公吏,只在籤辦提審要犯的文書。
大概就是因為手續繁瑣吧,這一行人好不容易才等到發下來的公文,還得要攪個老半天
才能提解欽犯——因此王虛空和丁三愛才能“及時趕上”。
這一隊人終於去提押要犯了。
“喂,留神著點,這可是要犯呀!”
“要犯!在我們手裡,要犯還比不上一個路邊要飯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出了事,誰都擔待不起。”
“得了,出事,還是要等出了這兒大門才算事:在裡邊,鐵箍著,誰出得了事?要有
事,也還是你們自己的事!依我看,人犯先過碎爺和寇押司這兩道刀山火海,哪有皮肉可
剩!”
“赫!你可別嘴裡泛光著,寇押司和大管營碎爺還在候著人犯呢,你真有膽子惹火他
們,哼,嘿——”
這幾人說說笑笑,但卻不敢勾留,由牌頭和刑吏帶頭,其他尾隨,步向死囚房去了。
王虛空和丁三通跟蹤的方法很簡單:
他們躡足過去
然後點倒最後二人——
接著把人找個暗處藏起來:
之後便跟上隊伍,成了兩個“差投”。
過程都很成功,很順利。
順利成功得有點出乎意料。
——當一個人成功順利的時候他會怎麼想?
(那都是我有才幹、有辦法、懂得把握時機之故!)
王虛空和丁三通的想法也差不多是這樣。
我武功好。
我輕功高。
——何況我們運氣不錯。
他們運氣是不錯。
——一直到此際都不錯。
“錯了。”
丁三通終於看到起押去提審的人了。
那是個女子。
她一定是受過逼拷,可是渾身上下,都看不出受過酷刑。她緊咬著唇洩露了她的倔強,
她的容色洩露了她柔順的性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