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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第二天,一家人在吃早飯,獨不見了傳文。

文他娘說:“傳武,你哥呢?怎麼還不來吃飯?還沒起炕?往常他可是比你們起得早,今天這是怎麼了?”傳傑說:“誰知道呢?不是尿炕了沒臉起來?”

文他娘說:“胡說!你大哥從小就這點好處,自打會說話就沒尿過炕。”

朱開山說:“三兒,你去看看。”

正說著,傳文捂著頭進屋來,號啕大哭道:“爹,娘,可不好了,俺的辮子丟了!”

傳傑故作吃驚,說:“是嗎?我看看。哎呀,不是鬼剃頭吧?肯定是!夏掌櫃的說,他年輕的時候也有這麼一回,睡了一宿覺,第二天早上頭髮一根也沒有了,成了個禿瓢,哭得要死要活。”

傳武說:“是嗎?咳,不就是辮子沒了,也不至於這樣啊。”

傳傑說:“你知道什麼!他第二天要成親呢。沒辦法安了條假辮子。也該當有事,成親那天,假辮子上扎的紅頭繩晃來晃去的,惹得家裡養的貓挺好奇,就過來撲,一下子把假辮子揪下來了,露出精光鋥亮的禿瓢,大夥那個笑啊。”

傳武問:“後來呢?”

傳傑說:“後來有人傳了個偏方,用生薑切片擦頭皮。還真管用,新頭髮長出來了,又黑又密。大哥,你別愁,我給你切生薑治一治。”

傳武說:“我還聽老人講,鬼剃頭多數是男人沒娶媳婦憋的。哥,你趁早給俺娶個嫂子回來吧,我和三兒急著當叔呢。”

傳文還是哼哼唧唧。

朱開山說:“好了,別哼唧了,到豬圈裡看看吧,你的辮子說不定長在豬腚上呢。”

傳文飛跑出屋子,旋又提溜著一條沾滿豬糞的辮子哭著回來,說:“娘,這是叫人給剪了呀!”他看看傳武、傳傑說,“你們兩個脫不了干係,說,誰幹的?今天不說出來我和你們沒完!”

傳傑笑道:“大哥,這還不好猜嗎?是二哥乾的!”

傳武說:“誰出的熊趟兒?還不是你!”

傳文說:“好啊,你們一個是狗頭軍師,一個是劊子手,合起夥來欺負俺,今天不給你們點辣湯喝老是拿俺當面瓜。”

傳傑給傳武使了個眼色,哥兒倆不等傳文動手,搶先摟了他的腰抱了他的腿,把傳文摔了個仰八叉。兄弟們滾作一團。

傳文跑到地裡,跟父親告狀說:“爹,俺娘慣著兩個小的,你也不說句公道話,叫人家心裡寒得慌。”

朱開山沒接他的茬:“你心裡寒不寒倒不打緊,可眼下這天越來越旱,得想辦法給莊稼澆水呀,救一棵苗就是一把糧食啊!”

韓老海家堂屋裡,韓老海正在吃飯。秀兒娘走進屋,韓老海問:“還是不起炕?”

秀兒娘搖搖頭。

韓老海說:“這孩子,沒治了。”

秀兒娘嘆了口氣,說:“自打那一年傳武把她從狼嘴裡救出來,說了一句長大了除傳武不嫁,主意一直沒改。這不,就為了傳武不願意理試,中了心病了,這可怎麼好啊!”說著抹開了淚。

韓老海說:“我看啊,傳武是沒和咱秀兒交往長,不知道咱閨女是塊金鑲玉。你也不用愁,我想辦法讓他們湊一塊兒,湊一塊兒就會日久生情。”

吃了飯,韓老海沒下田,而是去了朱家的大豆地。朱開山家的大豆因為天旱都快蔫了葉,朱開山蹲在地堰子,正看著乾旱的莊稼發愁。

韓老海過來說:“老朱兄弟,瞅什麼?”

朱開山說:“這天老不下雨,莊稼這不幹壞了嗎?”

韓老海說:“我看了,不能老這麼旱,一場透雨下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有件事和你商量。”

朱開山說:“什麼事?”

韓老海說:“我家裡你是知道的,地種了不少,人手少,顧了地顧不了家,忙活這頭院裡的活就沒人幹。你三個兒子,勻一個給我當幫手,操持院裡的活,權當幫幫我,工錢我多出,你看行不?”

朱開山笑道:“行啊,你的面子我能不給嗎?工不工錢的不打緊,我也不缺錢。你就點名要人吧!老大肯定不行,老三學生意,也不行,就傳武了。”

韓老海說:“他也行。”

朱開山說:“也行?看樣不太滿意。那這樣吧,我叫老大去,他那攤兒我給頂著。”

韓老海說:“不不不,我就要傳武。”

朱開山拍拍韓老海的肩膀說:“和我說話別拐彎抹角,打心眼裡說,秀兒這孩子我也喜歡。你這主意,挺好。”

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