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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秀兒說:“雨腥腥的天,上這馬車裡幹啥?有啥話不能進家說?”

鮮兒說:“沒覺得這兩天風聲挺緊?各處的官軍、警察像抽了大煙,眼珠子鋥亮,看誰都得多盯上兩眼。我怕到家裡給家裡添麻煩。”

秀兒點頭說:“還真是,飯店裡一天來好幾撥警察,到底出啥事兒了?”

鮮兒說:“我還要問你呢,傳武這兩天沒回來?”

秀兒說:“他還在北平呢,這兩天也沒來信。”

鮮兒沉默片刻說:“傳武要是在家,或許能知道出了什麼事兒。”

秀兒說:“你就為這事兒來的?”

鮮兒說:“還有件事兒,下月初八是咱爹六十六歲的生日,老話說,五十五閻王來到數一數,六十六一刀肉。是說閨女在老人六十六歲生日的時候給買上一刀肉,免災去禍。我不方便回去,你就代姐姐辦了吧。”

秀兒說:“姐姐心怪細。”

鮮兒一笑,遞給秀兒一個包裹說:“這是八十塊大洋,算我孝敬咱爹的。”

秀兒說:“那我替咱爹收下了。”

鮮兒又拿出一個小包來說:“這是給生子的,你給那文嫂子吧。你和傳武還沒有個孩子?”

秀兒說:“他還是那樣,回了家也不住下,看看咱爹咱娘就走。”

鮮兒嘆口氣道:“咳,他這個驢性子什麼時候能收斂收斂。”

秀兒說:“就這麼過吧,都那麼多年了。”

鮮兒說:“妹子,等哪天見到他,姐非把事情掰扯清楚。他再不調頭,姐永生永世都不見他了。”

秀兒說:“姐,不用了。”

鮮兒說:“妹子,這事聽姐的,姐就做主了。”

趕馬車的車伕忽然脆響地甩了一下鞭子,鮮兒說:“有情況了,我先走,不送你回去了。”

秀兒下了車,兩人別過。

朱家人正在吃晚飯。文他娘一個勁兒地往小孫子生子碗里加菜,小碗裡冒尖的一碗。

傳文說:“娘,你別撐毀他了。那天在飯店裡來了個洋毛子,人家說外國人不讓孩子吃太飽。”

朱開山一瞪眼說:“咱是中國人,聽他們胡咧咧。來,乖孫子,都吃了。”說著又給生子夾了一片大肉。

文他娘問那文:“大媳婦,秀兒也沒和你說一聲就出去了?”

那文說:“娘,夥計們說,她才剛接了個電話,啥也沒說就著急把火地出去了。”

文他娘說:“上哪去也沒說?”

那文說:“沒有。”

生子插嘴說:“娘,俺二嬸還拿了把傘走了。”

文他娘說:“咳,這孩子去哪也不放聲嗎?”

玉書說:“娘,俺二嫂也該出去走走了。整天在家待著也不是個事啊。”

那文說:“他三嬸,秀兒不是你,你是教書先生,不在外面跑動也不行。她就是個媳婦子,哪能整天上大街上拋頭露面。”

玉書說:“我要是二嫂,不光出去拋頭露面,還得再找個人家。”

傳傑說:“玉書,你說些什麼?”

玉書說:“本來嘛,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那文說:“啥年代咱女人也得講究個婦道。”

朱開山說:“都吃飯吧,管好自個的事就行了。”

正說著,秀兒樂顛顛地進了屋。

生子說:“二嬸,你上哪兒了?奶奶都著急了。”

那文說:“你呀,竄哪去了?叫一家人不放心。”

秀兒笑著說:“大嫂,咱家的事兒你啥都知道,我問你,下月初八是個啥日子?”

那文想了想說:“不是哪場趕廟會啊?”

秀兒更樂了說:“還趕廟會呢!你唱大戲得了,是咱爹六十六大壽!”

那文說:“是嗎,爹?”朱開山點點頭。

文他娘說:“秀兒,你咋知道的?”

秀兒坐下來說:“剛才,俺去見鮮兒了,她說的。”

文他娘說:“鮮兒咋不進來啊?”

秀兒說:“她說,這兩天警察們檢視得挺緊,進家來,怕不方便。”

她把一個小包給了生子,說:“這是你姑姑特意從山上捎下來的。”又拿出個包裹來說:“這是鮮兒孝敬俺爹的八十塊大洋。”

朱開山說:“這兩天街面上是不同往常。官軍、警察像是多了不少。”

傳傑說:“對了,今天我聽人說,張大帥在奉天叫人給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