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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

朱開山說:“有這等事?”

傳傑說:“是啊,好幾個人都這麼說。”

朱開山嘆一聲說:“亂世啊,一方的封疆大吏都能叫人給炸了!”

文他娘驚道:“傳武沒事吧?”

傳傑說:“娘,傳武跟少帥在北平呢。”

氣氛頓時有些凝重,一家人都不大說話。只有生子玩弄著鮮兒給他的東西,愛不釋手。朱開山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打盹兒。

文他娘說:“他爹,要是困了,就上炕去吧。”

朱開山睜開眼說:“沒喝幾口酒,這眼皮子怎麼就發沉了?”

文他娘說:“當你還是十八、二十三哪,六十六啦!”

朱開山說:“老了,一晃咱來關東都二十好幾年了。”

文他娘說:“是啊,孩子們都成家立業了,孫子都有了,咱能不老嗎?”

朱開山叫那文說:“大媳婦,再燙壺酒吧。”

文他娘說:“剛剛還說自己不勝酒了,怎麼又要喝?”

朱開山說:“心裡頭有點兒發慌,喝點兒酒興許能穩一穩。”孩子們看著他,誰也沒敢放聲。

那文給朱開山斟上酒,朱開山咂了兩口說:“文他娘啊,咱是不是回趟老家啊?”

文他娘說:“咱在這過得好好的,怎麼就想起回老家來了?”

那文插話說:“爹,是不是潘五爺去年回了熱河老家,你也要跟他學?”

朱開山說:“潘五爺人家是回去養老享清福,不再回來了,爹就是想回去看看。看看咱家的老屋,看看你們爺爺奶奶的墳頭,完後,還得回來呀。”

傳文附和著說:“應該啊,俺爺俺奶的墳怕是多少年沒有人培土、壓紙了。”

傳傑不以為然道:“爹,那用得著你親自去嗎?叫俺們弟兄誰跑一趟就得了唄。”

朱開山擺手說:“你們呀誰也代替不了。今早上我做了這麼個夢。”生子問道:“爺爺,啥夢啊?”

朱開山說:“傍天亮的時候,我夢見在一條大河邊上,遇見俺娘了。俺娘說,家裡的房頂塌了,叫俺回去看看。俺正不相信呢,就聽河對面有人喊,回頭一看,那不是俺爹嗎?爹招著手,要我和俺娘過去,我一看河水滾滾滔滔怎麼過啊?可是俺娘扯著俺的手就下了河。你們說神奇不神奇?俺娘倆走在河底下,都能聽見頭上面水裡的沙子,沙啦沙啦地響。猛然間,眼前有一隻大腳,一抬頭見正是俺爹。他一伸手把俺拉上了岸。岸邊上,景色那個好啊,粉瑩瑩的梅花開得一片一片的。我問俺爹俺娘,咱家的房子在哪啊?爹孃指著幾棵梅花樹中間的空地說,那不就是嗎,我走到近前,見那空地竟是一盔塌了的墳頭!我這麼一驚就醒了,心裡頭一陣一陣地慌慌。”

生子問道:“爺爺,這夢啥意思啊?”

朱開山說:“是你太爺太奶想爺爺了。爺爺得回去看望看望。”那文說:“這墳的事兒可是個大事兒。歷朝歷代的皇帝老子不光活著的時候得給自己選一個風水好的陵寢;死了,兒孫們還得按時去祭拜。不然的話,天下就別想消停。咱倒不是皇家了,可是,祖墳的事兒也不能馬虎呀,俺爺俺奶的墳要真是塌了,可要防著咱這些活著的人了。”

玉書反駁她說:“大嫂,做夢的事兒沒那麼懸乎。中國人說,晝有所思,夜有所夢。現代外國有個人叫弗洛伊德,他說,夢是願望的達成。也就是心裡想的事兒在夢中實現了。咱爹說得對呀,就是想自己的父母啊!”

朱開山說:“文他娘,我看哪,咱就回去一趟吧。”

文他娘說:“行啊,你定的事兒,誰反駁也沒有用。”

那文說:“你們二老也不能自個走啊,這山長水遠的。”

朱開山說:“那就叫老大陪著。”

傳文說:“爹,四味樓的事兒交給誰?”

朱開山說:“不是還有三兒和那文他們嗎?”

傳文看了看一家人沒吱聲。他把朱開山扶進屋,湊在跟前說:“爹,我跟你和俺娘回山東老家,把這裡一大攤子交給傳傑他們,你真的就放心嗎?”

朱開山說:“怎麼不放心,傳傑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

傳文說:“爹,我怎麼看傳傑做事兒就少那麼點兒穩當,要是咱不在家,他鬧出點閃失來,回頭我給他收拾,還是小事兒,你跟俺娘不都得跟著上火嗎?”

朱開山點上一袋煙:“老大呀,朱家的事情早晚得交你手上,可是三兒也得插手操練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