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他娘見朱開山氣得直瞪眼,過來嗔怪道:“你個小羔子,別激你爹了。”
傳傑說:“都放心吧。俺二哥是少帥的副官,誰還不給個面子?我親眼見他給咱哈爾濱打了個電話,交代我回來就找安廳長。”
朱開山這才面色轉喜。
傳傑說:“這還不算呢,少帥都關照咱家啦。”他得意地從腰裡掏出一個黑傢伙來,卻是一把小巧精緻的手槍,“看!少帥得知俺要走這趟馬幫,特意讓二哥交給我這把槍,讓我帶著路上防身。”
文他娘說:“少帥也知道咱家的事兒?”
傳文:“少帥祖上也是闖關東的,聽說咱家也是關內來的,所以特別上心。”
朱開山從傳傑手裡拿過槍來,把槍口對著自己把玩著,說:“這小玩意兒有啥用啊?”
傳傑忙一把搶過來,說:“爹啊,你可別對自己腦袋啊。你看,這是保險機,開啟了就可以擊發了,這個機頭扳開,是打連發的,後坐力還小,比俺哥那會兒用的匣子槍金貴多了。”
3
雖說是開春的天氣,可是一路北行,又多是山道,潘、朱兩家趕馬幫的漢子們還是終日在雪雨風霜中展開了競賽。
潘老大雖然早走了好幾天,但比不上傳傑路熟,緊趕慢趕地,朱家馬幫在黑瞎子溝趕上了潘家的馬幫隊伍。兩邊人冷冷地招呼了,各自搭起帳篷,點了篝火。
夜深了,傳傑和小康子卻還機靈地睜著眼四處望著。
忽然小康子說:“三掌櫃,我發現兩個人影。”
傳傑示意他小聲。二人躡手躡腳地跟過去,只見兩個潘家馬幫的夥計把一些東西倒在朱家的馬匹跟前。
等那二人走了,傳傑和小康子才過去,發現倒在地上的是些馬腸子之類的下水。
小康子莫名其妙,傳傑卻大驚失色說:“快!把這些馬下水都挖坑埋了!我乾爹跟我說過,熊瞎子要是聞見了血腥氣,就會趕過來吃人,吃馬。這黑瞎子溝,黑瞎子老多了。”
小康子恨恨道:“老潘家的人也太損了!我扔回他們那邊去!”
傳傑說:“你快埋吧!”
晨曦微露。朱家馬幫還守著將熄的篝火沉沉地睡著,潘老大已率領他手下的馬幫起身了。
潘家馬幫在密林中艱難地前行了有七八里路,幾匹馬忽然變得狂躁不安起來,幾個夥計不明所以,忽聽得耳後一陣粗氣聲,一隻碩大的黑熊在密林一側狂奔而來。
潘家馬幫夥計頓時方寸大亂,潘老大叫道:“黑瞎子咋衝咱們來了?”
那黑熊看著身體笨拙,在林中行動起來卻比人迅疾,眨眼的工夫已奔到馬幫跟前。夥計們四散而逃,幾匹馬也狂亂啼叫著。
潘老大怕馬匹走散了,狠狠拽住韁繩,躊躇間,黑熊已衝他撲來。潘老大顧不得韁繩,鬆了手,馬狂奔而去。
黑熊給震了一下,有些蒙,等馬走了,又朝潘老大撲去。眼見潘老大已氣力不支,忽聽一聲槍響,那黑熊咆哮一聲,轉過身子,又是幾聲槍響,黑熊踉蹌幾步,沉沉地栽倒在地。
潘老大瑟瑟縮縮地從地上爬起來,他衣服已給咬爛,渾身血跡斑斑。
幾步之外,傳傑還舉著他的小手槍,也是驚魂未定,見潘老大站起來,才說:“潘大哥,沒事兒吧?”
潘老大說:“兄弟,謝謝你呀。”
傳傑說:“謝啥呀,一條街上住著,都是兄弟嘛。”
潘老大說:“真沒想到,這麼較勁的時候,你還能救我。”
小康子跟上來說:“把良心放正吧!”
傳傑回頭說:“康子,少廢話!咱走!”
朱家馬幫把黑瞎子撂上了車,繼續上路。
小康子說:“三掌櫃,你剛才何苦救他呢?這種人不給他苦頭就沒有記性。”
傳傑說:“你還說呢,肯定是你給他家的馬上抹了啥東西,把黑瞎子引來的吧?”
小康子笑了說:“他們不仁在先不是,也怨不得咱。唉,三東家,你剛才那幾下真利落啊。”
傳傑笑道:“我二哥還說這槍好使,剛才震得我虎口直疼,真不知道他們當兵的是咋舞弄那些長槍短炮的。”
兩個人正說著,一個戴著草帽的漢子領著幾個人攔住了車問:“是朱家的垛子吧?”
傳傑狐疑地掃看著幾人,點頭道:“是啊,不知幾位是”
那領頭的摘下草帽說:“不認識我了?”
傳傑認出了原來是鎮三江,忙下了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