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櫃的,您還親自下山啊?”
鎮三江說:“我擔心天外天見錢眼開,給你保駕來了!兄弟,咱往前趕路吧!”
傳傑說:“好!趕路!”
急行了大半天,天色向晚時,馬幫來到一處幽深的溝口。
鎮三江告訴諸人說:“這個地方叫黑松林,是天外天的地界了,弟兄們都小心些。”
果不其然,馬幫走進溝口沒多久,幾個土匪便持槍攔住了去路。
鎮三江手下的一個人上前說:“幾位兄弟膽子不小啊,怎麼連我們家大掌櫃的貨物也敢劫嗎?”
那幾個土匪聞聽上前道:“真是鎮三江嗎?”
鎮三江騎馬過來,向左肩一抱掌說:“是我。弟兄們辛苦啊?”
天外天的土匪們賠著笑道:“不知大掌櫃的也在,得罪了。大爺辛苦。”
鎮三江說:“是天外天的人吧?回去和天外天說,我鎮三江改日帶兩罈子好酒,去答謝他。”
一個土匪道:“謝大掌櫃的惦記我們當家的,我們弟兄還要巡山,等回了寨子一定稟報。”說著繼續帶人往前馳去。
朱家馬幫轉過溝口。傳傑說:“大掌櫃的,多虧你呀,要不這貨還真被劫了。”
鎮三江說:“是鮮兒算得準,她說天外天不講信義,一定會來劫貨——還真讓她說著了。不過,天外天還真給我面子。”
話音剛落,忽然前頭幾聲馬嘶,一大幫人馬已堵在了前路,為首的正是天外天。
鎮三江暗叫聲“不好”,正要拔槍,天外天卻搶先兩槍打來,鎮三江躲避不過,一頭栽下馬去。
朱家馬幫立時大亂。鎮三江的兄弟圍成個扇形把馬幫護在中間,一邊還擊,一邊把鎮三江扶起來。
兩槍一槍打在鎮三江的右臂,另一槍卻在左肋上,鮮血已洇溼了他的衣服。
傳傑也掏出他的小手槍來,隨馬幫夥計和鎮三江的人抗擊著,卻是寡不敵眾。更糟糕的是,剛才遇見的幾名土匪又從後面包抄而來,讓馬幫腹背受敵。
天外天的人很快便把馬幫圍在中央。
鎮三江掙扎間,失血更多,已是面色蒼白,氣喘吁吁道:“天外天,你怎麼處置我都行,你放朱家兄弟走。有多少錢我賠給你。”
天外天獰笑道:“大掌櫃的,你賠給我?我怕我放走了,我得賠給你條命吧!”
鎮三江說:“天外天,我鎮三江從來不會說了不認,我只求你放朱家兄弟一條路。”
天外天搖頭道:“大掌櫃的,你這哪裡是土匪啊?朱家給你多少好處,值得你這樣?”
鎮三江冷笑道:“怕是你收了潘家的東西了吧?”
天外天說:“那當然,不過老子乾的是土匪,我還明說了,他潘家的貨一會兒打這走,我也照劫不誤。老子幹了這票帶弟兄們就遠走高飛。”說著衝手下一揮手,說,“別愣著了,卸貨!”
小康子氣不過,一把從傳傑手裡搶過手槍,瞄準天外天就射,天外天咆哮一聲,一馬鞭甩過來,小康子子彈還未射出,卻聽幾聲槍響,自己早已被天外天手下打成了血葫蘆,倒在地上再沒起來。
傳傑撲到小康子身邊,只覺天旋地轉,一片血紅迷住了眼。
天外天殺機愈濃,他舉槍朝向了傳傑。鎮三江拼盡全力一躍,護在傳傑跟前。
天外天這一槍,正中他的胸口。
天外天喝道:“是你找死,我成全了你。”他舉起槍來,又要扣動扳機,忽聽一聲尖銳的子彈聲掠耳而過,緊接著一陣劇疼,他慘叫一聲,手裡的槍掉在地上。
與此同時,幾個手下也被擊中翻下馬去——十幾米外,鮮兒和老四帶著大隊人馬衝了過來。
天外天已失了武器,又見對方來勢兇猛,顧不了太多,拍馬便往林中逃去。
鮮兒等也顧不上追擊,躍下馬來拽起傳傑和鎮三江。
傳傑睜開眼叫聲“鮮兒姐”,而鎮三江任憑鮮兒怎樣搖撼,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鮮兒只覺得胸中一悶,一口鮮血噴出來,她長喊一聲“當家的——”,人已昏死過去。
潘家的馬幫只剩了三匹馬,所有的貨物都壓在這三匹馬身上,走得甚是艱難。潘老大耷拉著腦袋,好像早已無暇顧及時間快慢。
一個夥計見少東家情緒低沉,跟上他說:“大少爺,我今早在客棧聽老鄉說,昨天一個馬幫被劫了,就在黑松溝天外天的地盤,說打槍像爆豆似的。肯定是天外天把老朱家的貨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