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怎會有人放著平妻不願做反而要做丫鬟。她百思不得其解,見天色漸晚,不得已告辭,說改日再上門拜訪。嚇得錢多多一個踉蹌險些趴地上。
送走小孔氏,她驚魂未定。卻見墨棋推著林小五不知打哪裡轉出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看不出來,我家妹子這般受歡迎。”
她抹一把額頭冷汗,沒好氣:“你當我樂意?誰知道她抽什麼風,跑來這裡自說自話,怎麼說都不聽。”他揶揄:“既然不聽,你不如去做了平妻,將來把她掃地出門,讓她悔之莫及。”
他是說笑話,卻惹怒了錢多多。她把眼睛一立,掐腰罵人:“沒良心喪天良的。我為你把自由都賣了,你不說想著回報我,反倒說這種話來噁心人?”雖說罵人,卻是笑吟吟的並沒真正生氣著惱。林小五看在眼中,故意做出怕怕樣子道歉,兩個你來我往相互逗趣,倒都不嫌肉麻。
此時一著按下不說,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吃過晚飯照舊泡腳按摩,林小五忽然說:“看來我得早日把你迎娶進門,省得他們一個兩個都打你的主意。”
錢多多頭也不抬:“說得容易。別的不提,單隻我如今的身份就是一著難題。”
她不說還好,一說小五就惱:“你,你!怎地就那般糊塗!我人在汴梁,難道還能跑了不成?早晚都能看見,何苦把自由搭上!”雖然事情並非不可為,只是礙著名聲不好聽。
錢多多卻抿嘴:“你怕什麼?賣身契上籤的也不是我的名字。”
小五一怔。仔細回想後來他們所敘。可不是,錢多多改名換姓進的林府,賣身契都用的假名,哪裡來的奴僕身份?太夫人不慣打理這些瑣碎事情,都交給了孫嬤嬤,想必就是她和錢多多從中做了手腳!不由大喜:“我說你是鬼精靈,不至於這般糊塗!”
錢多多嫌他犯傻,又自得於聰慧過人,一個捧一個驕,黑沉沉的夜裡趕走寂寥落寞,換得許多溫情。
布離計情意綿長
知歷二十四年春。
京畿村的宅子裡,經過一季寒潮侵襲,玉蘭初綻的花蕾瑟縮的耷拉下頭。外院內院秩序井然,僕役下人來往有序,都各安其職各在其位。從城中來的客人被領著一路往書房而去,雖壓著頭餘光早將這間宅子的一切盡收眼底。這一兩年間林大公子淡出汴梁人視線,蝸居於城郊養身,外人看來他失了聖心又丟掉家主之位,兼之幼年命運多磨難,早有人給他按上‘倒黴公子’的名號,暗地裡感嘆他命運不濟,分明是嫡出,為林家拼搏了幾年,最終將家主拱手相讓。
城中來的客人在城裡很風光。他原本只是寒窗苦讀十年後勉強擠進同進士出身的微不足道的寒門學子,一躍龍門後沒有強大的資金和人脈支援,在京中侯差苦苦等了三年有餘。東拼西湊借來的銀子花個精光,偷偷摸摸賣字畫所得並不能支援汴梁城昂貴的開銷。直到某一天,他夾著書畫往寄賣的書店而去,路遇一隊人馬,閃避不及懷中包裹掉落地上,書畫散落一地。十幾個人簇擁著一輛低調的馬車,有人掀開車簾,咦了一聲,很客氣的請他拿過字畫細看。
他只是抱著能被人買去的希望送到車旁,卻得來一句“此人胸中頗有風骨”的評價。
幾日後,吏部的文書下來,等待到幾近絕望的官職,終於姍姍來遲接下去的一切都仿似夢境。三皇子府上大管家親自找上門,為他購置地產、置辦新衣,他明白,要在朝堂中立足,總得站到一個隊伍裡。背靠大樹好乘涼,尤其他只是微不足道無權無勢的寒門子弟。
很長時間後,某此三皇子府上宴飲,他敬陪末座,再一次見到林慶之,才曉得原來那日停下車馬鼓勵他的人就是林家的大公子,三皇子知交。而他之所以能入三皇子眼簾,自然也是這位大公子推薦的功勞。
人情淡漠,世間如許。林慶之出汴梁,無數人為之感慨,卻並無一人伸出援手。他如今已位尊三皇子勢力中不可缺少的一環,某次在宴席上聽別人提起過往,那些自詡高風亮節的衛道人士對他沒有在恩人落水之際伸出援手表示憤慨。他只一笑了之。
究竟誰暗算了誰?誰倒黴了誰,還不一定呢
知書打從邊上路過,正逢他一雙利目掃過,心中一怔,站住背過身等候他們透過,心中卻在思量。待得他們離開,想了想放下手頭事情,趕回去見錢多多。
錢多多正在算賬,聞言抬頭:“汴梁來得?”
知書說:“好像是三皇子那派的人。”她憂心忡忡。
多多漠然:“唔。”表示曉得了,手頭撥拉算盤。一五得五,三五十五,稻米多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