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動作,嘴角的笑容有些發僵。
楊回見他不語,又朝前走了幾步。哪知那笑盈盈的少年陡然如同被燙到了腳般往後一躍,口中急急呼喝道:“男女有別,保持安全距離,別再靠近了啊!”
楊回生澀一笑:“無妨,自我看上你那時起,就不當你是外人了。你叫什麼名字?”
卻殷早已沒了那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從容,嚷嚷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我就偏不告訴你我是誰。”
玉鳩和慶忌袖手旁觀,時不時還嘮嗑點評一番。
“一物降一物果真不錯,不過主人怎麼越活越回去了,連個女人也搞不定。”玉鳩一屁股坐在地上,兩隻小細腿往前伸直,雙翅撐在兩側,咂巴咂巴鳥嘴說道。
“這女子也太生猛了些,尚且不知別人姓名就一路追隨,我看連那粒神經大條的色米都比不上。”慶忌也抱臂坐在玉鳩身邊,自從古米對他上下其手後,他就在玉鳩面前偷偷喊她“某粒神經大條的色米”,而不像最初那般恭敬地稱呼一聲仙子了。哎,都怪他當時太過幼稚,以為這世上靈力高強長得又漂亮的女子都是仙子,其實不然,還有古米這樣的色女子。
一人一鳥正看得開心,那廂忍無可忍的卻殷終於出手了,他一把扯下腰間的骨號放在唇邊,運氣吹將起來。
玉鳩微微伸了伸鳥脖子,復又坐回原地,像個小老頭般搖頭晃腦:“許久沒看過主人吹骨號了,想不到如今出手卻是為了個女人,唉,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慶忌見狀,也不慌不忙地將方才無意識中離開了地面的臀部重新與大地親密接觸,抱臂欣賞百鳥國少國主用拿手絕活欺凌妙齡少女的鮮活畫面。
隨著那低如嗚鳴的號聲漸起,原本萬里無雲的碧空風起雲湧,荒原四周傳來聲聲鳥鳴,抬眼望,極目處,只見四方天邊湧過來一團團速度極快的怪雲,迅速朝骨號聲源匯聚而來。至近處,才發現那團團怪雲竟是由成千上萬各形各色的飛鳥聚攏而成。此時那群群飛鳥猶如被骨號聲吸引般蜂擁而至,霎時遮蔽了朗朗晴空。
慶忌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百鳥朝歌,儘管有所耳聞,但遠不及此時親眼所見帶來的震撼和衝擊。他情不自禁站立起來,胸中心跳如雷,手腳額頭全沁出了細汗,只覺得有種千軍壓境的壓抑和恐慌。百鳥朝歌——百鳥國少國主成名技,果真不虛此名。
從四方匯至的群鳥聽著骨號的指揮極有秩序地在兩人頭頂上盤旋,口中不約而同地和著骨號發出嗚鳴聲,聲勢極為浩大壯觀。
楊回眼中最初的驚詫閃過後,便冷靜了下來,她望著那蓄勢待發的鳥群,唇角掛笑,一把扯下發間玉勝任青絲飛揚,雙臂大張,紅色紗袍隨風鼓盪。
在玉鳩和慶忌詫異的注視下,紅衣女子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紅羽的三青鳥,只見她不疾不徐地朝鳥群呼喚一聲,鳥群立刻消減了對她的敵意,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呱呱叫著,千萬只鳥的陣型頓時被打亂,空中紛紛揚揚飄下各色鳥羽,淒厲悲慘的叫聲響徹雲霄。
卻殷心下愕然,望著華麗麗變身的楊回忘記了繼續吹奏骨號,反而被她趁勢擾亂陣型一擊而破,許久未曾燃起的鬥志頃刻間噴湧而出。他定下心神,深吸一口,舉起骨號繼續吹奏起來。群鳥終於擺脫自相殘殺的境地,隨著骨號指揮重新恢復秩序,擺出攻擊姿勢與那那美麗無雙的三青鳥對陣。
三青鳥修長的曲項一揚,張喉,一串串清新動人的音樂聲飄揚而出。鳥類天生具有音樂天賦,此時聽到天籟般的歌聲,不禁跟著引吭高歌。
卻殷的成名技自然沒那麼容易被破,只是他再怎麼惱火,也不可能對楊回痛下殺手,只是純粹招呼些鳥兒過去慰問慰問她而已。哪知楊回的真身竟然是隻稀有的鳥中歌王三青鳥,又好死不死地與他的骨號有了相剋之處。他想,此女只怕是他無意得罪的哪路大神派來折磨他的剋星,八字不合啊非一般不合。
卻殷見骨號效果不佳,一把收了起來,空中盤旋的群鳥沒了指揮,紛紛茫茫然散了開來,沒多久,豔陽重新照耀在荒原上,而下方那一紅一白兩道身影早已打做一團。
扭打成一團的卻殷與楊回,一個心中有氣想借機發洩發洩,一個則是見對方雖年紀輕輕卻修為頗高而激發了比鬥之心,於是場中不時爆發出陣陣靈力相撞的轟鳴聲,往日平靜荒涼的原野在這一天格外熱鬧。
玉鳩和慶忌坐在遠處吹風賞景,偶爾躲避一下戰場中散出的餘波。
“這風景不錯。”鳥說。
“是不錯”澤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