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舊的,來了新的!”
我點了點頭,作明白了。果然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只有這如是閣未變,人卻已不在。
奕肅見我眼底一抹黷色,卻說道:“葉姑娘怕已在你的房裡等候了!”我聽了,才驚覺此事,忙提了裙襬騰騰地跑上了樓,只將樓下的那一干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怕是屋內的人也聽得這腳步聲,不待我上前,門已推開,站在眼前的不是那娉婷絕色又落落大方的葉離離卻又是誰。
她瞧了我,也是直愣愣地輕笑,相視了半晌,我才上前環了她的肩,趁機抱了這軟香玉;俯在她耳旁喚道:“葉離離!”
她將手搭在我的背上;任憑我抱著。半晌,我才放了手,再細細端詳了她。許久未見,時間在她的臉上既烙了淡淡的細紋,也添了一份成熟的韻味。五年前的她,若說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如今卻是正開得爛漫,眼角眉梢間自有一番流光輕轉。
這打量間,她也將我看了遍,笑著說:“寺玉,你變了!”
我不禁笑了起來:“都五年了,女人五年要變好幾個模樣呢!”
她只笑著搖了搖頭:“樣子卻還和以前一樣,只是這眉間!”她一面拂了我的眉宇處,一面露了心疼的臉色:“皺得頻繁了,快要劃了個川字!”
我只輕輕將她的手拉下來,不置可否地笑笑。
“這是說些什麼呢?”她又喃喃自責。
我忙拉了她的手,歪了頭問道:“葉離離,你想不想我啊?”
她撲哧地笑了出來,直用手指摁了我的額頭,拖著軟語道:“想!”
“那就對了,我們難得見面嘛,就不要說這些無趣的話!”我便拉了她,走進屋中。
站了屋中,掃視了一遍,屋裡的擺設也沒有變。上前用手拂了拂桌面,張開手一看,卻是一塵不染,卻聽得葉離離在身後說道:“陳伯吩咐了人日日打掃這屋子,和你走時一樣的乾淨!”
我只揚了揚唇笑了笑,才坐了下來,朝她笑道:“離離今日不要回樂舫了,留下來陪我好嗎?”
她眨了眼一面笑著說:“好!”
再和離離下樓時,奕肅卻已不在了。陳伯見我正掃視,便上前笑著解釋道:“奕肅公子走了,說是明兒來接姑娘!”
我才點了點頭,陳伯張口欲說還休,我忙示意他:“怎麼了?”
他才說道:“姑娘還要走嗎?”
我不覺臉上黯了色,一時無語。卻聽得葉離離說:“再怎麼走,寺玉總會回來的!”
我看了葉離離,她只是一副明白的模樣笑著。
這日與陳伯說了好些話,他念唸叨叨地扯了這些年閣裡的趣事,
我只側耳靜靜聽著。
忽然又朝我問道:“公子也很久沒有回來了!也不知現在在何處!”
我只是笑了笑說道:“他習慣了四處遊蕩,陳伯你不用替他擔心!”
五十九
陳伯只一面笑著一面嘆了氣:“走吧走吧,這閣就我這老頭替你們打理,什麼時候到應天了,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我聽他這話有幾絲惆悵,只執了他的手,有些歉然地說道:“陳伯,你若累了,我們不開了吧!”
他卻搖了搖頭,像是想著什麼似的說道:“我當日商途失了意,一路漂泊至此,幸而得了姑娘的收留,又讓我打理這如是閣,早將它當成了自己的家!”
我不禁笑了笑,想起一些舊事:“是嗎,陳伯,當日您可是因為吃了飯不給錢被我給扣留下的啊!”
他臉上禁也露了一絲窘色,隨即卻又說道:“我可是執意挑了姑娘的這家酒閣!”
“什麼意思?”我不覺又皺了眉頭,只是臉上依舊是笑著。
“我當日身無分文,也無路可投,那日姑娘坐在視窗處,悠閒自得瞧了樓下的熱鬧,臉上那絲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神色,便讓我暗下決心,進了樓來碰碰運氣!”他慢慢地解釋道。
我聽得直搖了搖頭:“您那股子酸儒氣倒著實吸引了我!”
“酸儒氣?”他已有了皺紋的額更是擰了塊去。
我忙訕訕地笑著解釋:“那是,陳伯您那臨危不懼,在身無分文走投無路時還能如此大義凜然的氣質簡直要讓寺玉拜倒啊!”一面說了,一面抿了嘴強忍了笑意。
他聽出了深意,直衝了我搖頭只和藹地笑著。
這日夜裡,我與葉離離同床而眠,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些話。月上樹梢洩了一片光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