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前世種種,她不會輕易被沈麗妍算計,知已知彼百戰不殆,暫時,她還要從沈麗妍口中探聽沈家的情況,不會與沈麗妍斷絕往來。
“好些日子不見你,我不得閒,你也不來看我。”回到廳中,阮梨容笑著給沈麗妍斟茶,遞上茶杯,含嗔斥了一句,倒像驚馬事兒前,她與沈麗妍未生分之時。
“我我表妹做出那事,我覺得愧對你。”沈麗妍掠了掠鬢髮,俏麗嫵媚的臉上有些蒼白,同時泛紅的眼眶恰到好處地顯示出她的歉意。
“這也不關你的事。”阮梨容搖頭,道:“聶大哥說你事先知道,可我知道你先時不知的,咱們一起回去換衣裳,你沒和你表妹說過話,如何知之?”
“梨容。”沈麗妍似乎很激動,伸手攥住阮梨容的手,攥得很緊,描得無比精緻的睫毛下,大滴的淚水滑落。
她的指甲深扎進阮梨容的手背肉裡,阮梨容故作不察,輕輕掙回手,道:“我昨日在繞盤崖迷路了,嚇死了。”
“你昨日借馬,就是想進繞盤崖?”沈麗妍驚叫,捂著嘴唇的手指微顫,兩眼瞪圓。
“嗯,幸好聶大哥悄悄尾隨著,方救了我,聶大哥真是好人,今日還專門過來叮囑我,以後不可去繞盤崖,還說讓我以後要出門可以找他陪伴”阮梨容娓娓說著,看著沈麗妍捂嘴的手放到膝上,緊緊地抓著裙子,把裙子抓成一團褶皺,心中暗笑。
“聶大哥是好人。”沈麗妍附和,腸子都絞青了,要設計阮梨容與自己兄長的,不成想卻弄巧成拙,看起來,聶遠臻似乎更喜歡阮梨容了,而阮梨容也像是有幾分動心了。
“對了,麗妍,你見過甄崇望嗎?我聽說,他向梅貞求親。”阮梨容話峰一轉問道。聶遠臻出了阮府要去的便是甄府,她沒見過甄崇望,有些替聶梅貞擔心。
“甄崇望想娶梅貞?”沈麗妍驚叫,這回是真的驚詫,聶梅貞連走路都快不得,不消說,是沒法生兒育女的,故而,雖稟花容月貌,又是縣太爺千金,卻沒人求親過。
“正是,也不知那甄崇望品性如何?”
“不錯的,雖然沒有我哥和聶大哥的風姿,卻也一表堂堂,亦沒聽過什麼不好的風評。”沈麗妍垂下頭,現出幾分羞怨,道:“你也知,甄家也是香檀望族,甄崇望又是獨子,我爹先前有意把我許給他,託人探過口風,甄崇望拒絕了,想不到他喜歡梅貞。”
沈家向甄家提過親事?阮梨容有些意外,轉念一想,定是聶遠臻出現之前,沈麗妍故意說出被拒親的醜事,是要引誘自己追問,再和盤托出她喜歡聶遠臻吧,她說出喜歡聶遠臻了,自己以後便不好插足了。
好心計!阮梨容暗讚了一聲,不介面,跟著紅了眼眶,垂頭道:“你爹真好,事事為你謀劃好。”
“好什麼?”沈麗妍含怨道:“他只重視他的面子,開口閉口便是沈家的臉面。”
“一家之主都是如此,不過,你家在香檀城裡,誰人不知,面子夠大了。”阮梨容輕笑。
“那倒是,我哥如今在聯合香檀的商戶聽我爹悄悄說,這事要成了,沈家更不同了。”沈麗妍悄聲說,扯扯阮梨容袖子,吃吃笑著說出此來的真正目的:“梨容,我哥人才不凡,你有沒有動心啊?”
“胡說些什麼”阮梨容甩帕子,不偏不倚蓋住沈麗妍的臉,兩人嬉戲起來,沈麗妍話題總往沈墨然轉,阮梨容輕輕推回,不說討厭也不說喜歡,只兜著沈麗妍玩兒。
送走沈麗妍後,阮梨容臉上的笑容消失,面色凝重起來。
沈家檀香扇的覆蓋率已極大了,再控制了香檀城的檀香扇商戶,還有誰能與沈家爭鋒?
“姑娘,門上來報,安加商號送了檀香木過來。”
“唔,知道了。”
看到大門外十牛車的檀香木時,阮梨容呆住了,她家三年只出一把檀香扇,哪需要這許多檀香木?
“你們送錯了吧?”
“沒錯,這是阮老爺下的訂單。”安加商號的人把遞給阮梨容一張紙。
確是阮莫儒親筆下的定單子,阮梨容略一怔,摸出兩塊碎銀遞出,道:“不巧著,我爹去聶大人處了,這木材,勞煩幾位先拉回去,稍等幾日,我爹回府了,再給幾位回信。這銀子,請幾位大哥喝杯酒水。”
“好咧。”帶頭的人笑著接過銀子,背後拉車的人跟著起鬨笑道:“大家小姐真真不一樣,又謹慎又懂禮”
阮梨容面上薄紅,笑著致歉。其實欲讓這些人不用白跑一趟,可以把木材留下不付銀子,等阮莫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