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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驗過了,再去和對方掌櫃結帳,只是她怕是沈家的圈套,給的一堆爛木材,已收下日後扯不清。

十牛車檀香木拉走了,阮梨容轉身要進門,腳步抬起忽又頓住,長街拐角處一人看著她,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即便離得極遠,她也認出來了,那是沈墨然。

沈墨然一反往常的偏好,穿著一襲月白斜襟緗緞長袍,阮梨容見慣他穿青色,天青雪青藏青,想不到他穿白色也能襯出十分顏色。身姿勁削挺拔,斜倚的姿態別有一股芝蘭玉樹的高雅味道。

注意到她的視線,沈墨然似是遲疑了一下,然後抬步走來。

一日不見,他的面目輪廓深了些,鼻樑更顯挺直,俊美冷傲。面對面站著了,沈墨然唇角微挑,剎那間春陽揮灑,冰雪消融,深似古井的黑眸專注動人,晃得阮梨容心口兀地跳了又跳。

“梨容。”緾綿如絲的低語,只有兩個字,他卻叫出別樣的韻音,像悠遠綿長的水調嘆息,勾起人心最脆弱的共鳴。

心中千重波瀾翻滾,面上卻淡淡的,阮梨容低嗯了一聲,微笑頷首,算是打過招呼,轉身往回走。

“昨日是我爹他們騙你的,你以後小心些。”沈墨然在她背後輕聲道,語調說不出的頹喪。

發現自己看出來了,就來這一出麼?阮梨容冷笑,道了聲多謝,頭也不回繼續往裡走。

“我想,儘快娶妻也許就沒了隱患,下個月月底,我想進京向一位朋友的妹妹求親,你覺得可好?”

阮梨容身體一震,腳步凝滯。

雙腿重逾千鈞,再抬不動,一隻手從背後伸來,按住了她的肩膀。

那隻手暖洋洋的,帶著讓人安心的熱力,讓人,不捨得掙脫。

阮梨容忘了反應,她應該狠狠地甩掉,啐一口到沈墨然臉上的。人來人往的大門外這麼個曖昧形狀,他想做什麼?敗壞自己的聲名嗎?

肩膀上的熱力消失,腳步聲響起。

他走了!阮梨容緩緩轉過身,視線裡只餘下漸行漸遠的那個衣袂飄飄的孤獨身影。

阮梨容腦海裡響起沈墨然上輩子的聲音:“你先進去,我看著你回去”

每一次離別,他都不給她站在門口送她,都要親眼看著她進了大門,身影不見了方上馬車離開。

微風吹過,明明是初秋,卻讓人覺得涼颼颼的,阮梨容伸手往臉上一摸,掌心濡溼了。

☆、第十三回

抹掉臉上的淚,深深吸了口氣,阮梨容又恢復了平靜與淡定。

“姑娘,太太方才過來找你。”碧翠迎過來道,“太太給姑娘做了鞋子,想讓姑娘試試合不合適。”

阮梨容唔了一聲,往西側院走去,心底甜甜的。開啟了心結,這些日子享受著母愛,渾不似上輩子,在家中總覺沉悶憂鬱。

“梨容,來看看喜歡嗎?”女兒願意搭理她了,肖氏只恨不得把以往欠的都補上,幾日時間,給阮梨容繡了一雙玉色緞繡銀荷花的鞋墊,還有一雙銀紅黑底子灑金線繡喜鵲鬧春鞋面的鞋子。

“娘繡得真漂亮。”阮梨容讚道,丁氏琴棋書畫甚好,於女紅上卻一般,阮梨容是她教導的,女紅上頭也只會拿針線而已。

“喜歡嗎?”肖氏喜得眼睛笑成一條細縫。

“喜歡。”阮梨容一面試鞋,隨口問道:“娘,有沒有聽我爹說過,要大量生產檀香扇。”

“沒有。”肖氏搖頭。

“這就奇怪了。”阮梨容顰眉不解,把安加商號送來許多檀香木一事說了,“娘,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一直就這樣啊,咱家的福扇要從那些檀香木裡挑福料。”

“啊?可是隻做一把檀香扇,那些料子怎麼辦?”

“燒了的。”

阮梨容呆住,她往日惱阮莫儒寵肖氏害死她娘丁氏,捎帶著對阮莫儒也沒有好聲氣,家裡的事從不過問,自家檀香扇作坊焚燒掉那麼多木料,竟是絲毫不知。

離出扇日只有一個月,卻還要購進那麼多檀香木,以往更不肖說了。

回到扶疏院後,阮梨容想著阮家的家底餘銀,口中像嚼了苦膽一般,澀澀的不知如何是好。

風光無限的香檀第一望族,家底現銀卻只有三萬多兩。這樣的家底,一個風浪打過來都支撐不住。

爹去了縣衙,今年的檀香扇是不是要落在聶家?果是給了聶家,只怕是送不是賣了。聶德和為官清廉,拿不出多少銀子,賤賣了,還不如送。

今年的檀香扇若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