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雪翻個白眼,道:“你不準罵我!看人挑擔不吃力,你有本事的話,倒是自己過來試試啊。”暗夜殞的表情就像是被人兜面打了一拳,道:“開玩笑,我才不做那種低賤事,你想吃魚的話,幹麼不到飯館裡去?”南宮雪道:“同樣是魚,含義可就不同了。若是自己在這湖裡成功抓到,那就大功告成!吃著自己烤出的魚,味道會有種特別的香甜,因為那是憑你自己的勞動所得。飯館裡的魚卻只是些小商小販用來賺錢的工具,他們並不重視口味,只看重加過這些佐料,能否獲得更大利益,這卻也打破了魚兒本質。長久下來,自然不及天生長在野外的同類。”
第二十四章(29)
暗夜殞冷笑一聲,道:“說什麼大思想家按勞取需,那有什麼分別了?何必苦苦執著,害自己不得安生?”南宮雪輕聲道:“每人都有其固存執念,只是所倚重者各不相同。那是他堅守的信念,在原則之內,絕不許外人輕易動搖。就比如說你,還不是在做每件事前,都要找出個值得你接受的理由來麼?”暗夜殞眼神一黯,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樣很傻?”南宮雪道:“我可沒這麼說過,似你這般,即使後期結果相同,至少也能懂得自己為何而做,卻不是全沒目的的瞎忙,那是比許多虛度半生的人精明多了。”暗夜殞無奈的點頭苦笑,道:“好,算我敗給你了。”南宮雪一笑,剛要答話,就看到身邊又遊過一條青黃色的小魚,連忙探過樹枝,腳底不慎踏到稀軟的淤泥,身子猛地向後仰倒。急切中掙扎著向前一撲,順著水流向前奔出幾步,用樹枝抵住一塊突出的岩石。暗夜殞站在一邊,從沒說要來拉她一把,笑道:“這位女俠,你還真是了不起啊?”
南宮雪瞪他一眼,道:“怎麼著了?一回生,兩回熟,你就等著看我大展身手罷”暗夜殞奇道:“那句話還可以這樣用?”南宮雪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道:“當然,有誰說過不行?”暗夜殞神情怪異,似乎是想笑又極力隱忍,只道:“好佩服。”
南宮雪幾次揮舞樹枝,不是捅入爛泥,就是觸到碎石,放任一條條魚兒在她面前神氣活現的遊了過去,彷彿也看出她這漁夫是個外行,不僅全然不懼,反而在她面前搖頭擺尾,拍濺起的水滴落得南宮雪滿臉、滿身都濺得透溼。那魚兒也不急於逃生,仍在她身側來回遊動,就如同嘲笑她的無能。
暗夜殞已再看不下去,無奈道:“該死,你太笨了。”伸手握住樹枝,向下一捅,原本還活蹦亂跳的魚兒立刻被打穿了個通透,南宮雪又驚又喜,喝彩道:“好”
那“厲害”二字還未及出口,暗夜殞拖著樹枝順手一撥,又將它身下的一條魚一齊串了上來,冷冷道:“你這可服我麼?”
南宮雪笑道:“服,當然服,我幾時不服過?咱們商量商量,既然你如此精通,那這任務不如正式移交給你”
說到一半,忽然臉上一紅,目光羞澀的低頭下望。暗夜殞順著她目光看去,同時感到手上傳來一陣溫暖觸感,卻原來在剛才一時衝動,忍不住擺弄樹枝時,手背無意間與她手背互觸。當時的江湖兒女雖不及尋常小家碧玉般縮手縮腳,對這一類禮數看得並不甚重,卻仍是有“男女授受不親”一說,何況暗夜殞對於男女大防本就拘束,此時更是尷尬,慌忙抽回了手,下意識的捲過衣袖擦拭。南宮雪緊握著串了兩條魚的樹枝,剛才若是他兩人同時鬆手,這得來不易的兩條小魚可就要脫手飛了。以她伶俐,自然想見得到暗夜殞這反應為何,但他卻比自己一個女孩子還羞澀,卻教她臉面何存!慌忙奔出湖塘,將樹枝丟在草地上,重新奔回,為掩窘迫,有意扯開話題道:“說起來,你還真是挺厲害的!捉得這麼輕鬆,真像個像個嘻嘻專業漁夫。”
暗夜殞皺眉道:“那你又算什麼,專業樵夫?”南宮雪想到先前“大刀闊斧”的砍樹情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挺安詳快活麼?如果可能,我寧願跟師兄在山林間做一對尋常樵夫,男耕女織,也強過在江湖上做威名卓著,卻隨時有性命之險的俠客百倍。”
暗夜殞道:“你明知不可能的”一句話還沒說完,臉上突然一涼,卻是南宮雪彎腰掬起了一捧湖水,對著他潑了過來。兩人距離既近,暗夜殞先前又全沒防備,竟被潑了個正著,當即大怒,道:“你做什麼?找死!”南宮雪道:“你別一開口就要死要活的,讓人聽了,心裡也不舒服。我知道你常常與人動武,但我問你,你打過水仗沒有?”暗夜殞道:“什麼水仗?你指的是水上行軍?那是兩方隊伍交戰”南宮雪又氣又好笑,道:“你怎麼連打水仗都不懂?我在華山長大,自小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