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您,在您與孃親的面前起誓,絕不會渾噩度日,辜負您二老一番苦心栽培”也覺氣氛太過沉重,強笑道:“放心好啦,您的兒子本就最是好強,怎能容忍輸與旁人?不論何事,定都會全力以赴。”原莊主道:“那就好了。翼兒,爹已將近垂暮之年,再如何不服老,都敵不過時間。不管你跑到多遠,只要別忘記,你還有位父親。我不願將來重病纏身,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身邊連一個養老送終之人都沒有。你爹風風光光的活過一世,到死,也要風風光光的走。葬禮可不能含糊。”
原翼道:“爹,要說您老,我瞧您倒是老糊塗了。好端端說什麼死不死的?您定會長命百歲,說好了還要活著來見證我的輝煌,您可別想賴。”此時不禁鼻中酸澀。自己此後常年在外東奔西跑,同年邁的父親,當真是見一面就少一面了。原莊主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別難過,你的祖父尚還健在,爹爹哪有這麼容易死?至少也要先看到我的翼兒娶親生子,才捨得合上眼。唉,那位南宮姑娘,是個好女孩,可惜給旁人捷足先登”原翼眼中有淚水滾動,雙膝一沉,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父子間往日一切不睦,似乎都已盡數消融在了這一跪中。
第三十五章(22)
李亦傑獨自在房外等候,久久徘徊,原莊主與原翼究竟說過哪些體己話,他皆是一概不知。然待少頃,見兩人攜手而出,彼此間已是有說有笑,連自己也長出了一口大氣。其後原莊主打發僕從出外打探,以李亦傑終使父子心結冰釋,便令人擺宴設席,要好生款待這位大功臣。李亦傑不敢妄自居功,但見原莊主盛情難卻,也只得勉為其難的坐了上席。其間一派樂意融融,不在話下。
原家莊狀若人間仙境,與凡塵俗務皆不相類。與此同時,在京城一端,已是鬧得沸沸騰騰。一清早,一個挑菜的農夫就見福親王府門前躺著個衣衫華貴的青年,滿身血跡,缺了一條手臂,看他配飾穿著,應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都不敢擅自上前挪動,唯恐惹禍上身。天子腳下,點滴小過亦有殺頭之禍。然訊息不脛而走,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街道間四起喧譁,只見大群百姓就如相約也似,潮水般湧至,爭相目睹這難得一見的奇觀。大夥兒圍繞著那青年,指指點點,各說各的,尤以猜測他身份及如何受傷居多,最終竟而提出賭注,各自摸出銀兩,紛紛壓盤。王府侍衛驅趕幾次,百姓興致不減,總不肯就此散去。
這場喧鬧自然也傳入了王府內部。當時福親王正與陸黔議事,各提條件,擬取利益。福親王原想大擺氣勢,將府中打理得盡善盡美,此前為這一趟會面,又專令下屬將府內整頓一新。盡展奢華,大肆吹噓,看得陸黔也是嘖嘖讚歎不已。福親王正暗自得意,心想如此一來,即可將條件開得更為優厚些,不愁他不應,正在這要緊當口,偏有人前來搗亂,恨不得將那下屬一腳踢出去。陸黔笑嘻嘻的道:“喲,那群人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怎敢來福親王府鬧事?當咱們王爺的威風是叫假的麼?”福親王明知陸黔有意譏諷,恨得牙根發癢,面上還不得已維持著一臉從容,揮手道:“這點小事,你自行處理便是,沒見本王正招待貴客?恐怕那人就是個窮酸討飯的,你到賬房上支幾錢銀兩,趁早打發他去罷。”陸黔笑道:“是啊,那群百姓麻木不仁,只須有點熱鬧看,就好像祖宗十八代都給人供奉起來了一般,真不曉得是不是上輩子投胎做過畜生。等你們趕走了流浪漢,不勞哄趕,他們自會離開。”像福親王擠了擠眼,道:“貴王府的銀兩,一分一厘都派著大用場,哪值得動在此等小事?恰好兄弟近來手頭不算拮据,勉勉強強幫你出了就是。”福親王冷冷的道:“來者是客,怎好教你破費?倒似本王不給韻貴妃娘娘面子。”陸黔笑道:“客氣,客氣。恭敬不如從命。”手腕一轉,將掏出的銀子又塞回袋中。此情此景,福親王明知他是趁機大耍花槍,從沒打算真正出過銀子,卻偏生無話可說。此舉是當面給了自己一個極大羞辱,滿肚子火氣只能往肚子裡咽。
那僕從垂首領命,還沒等轉身,忽然又有位家丁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道:“聽外頭議論,說那人正是您的義子承王爺。雖尚未經證實,在百姓間卻已傳開了。再耽擱下去,只怕對咱們王府的顏面影響是不大好。”福親王本已如同鍋底的臉色登時又黑下幾分,道:“簡直荒天下之大謬!待本王出去瞧瞧。陸大人,您先在此歇息。”袍袖一甩,怒氣衝衝的趕了出去。陸黔端起案上茶壺,湊到嘴邊,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又抓起碟中幾顆花生,彈入口中,得以吃吃喝喝,坐看福親王的笑話,實不失為人生中美事一樁。
福親王帶了隨從,到得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