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清楚,尋個妥善地兒安置下來。別要一番好意,就換來她的怨恨。等到自己死了,她再提起這位過世的師兄,還要恨得牙癢。他終究不是聖人,為全大義,殺身成仁固可,卻不願揹負著一個惡名離開人世。手臂才抬到一半,就被陸黔攔住,道:“李兄,你和雪兒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是第一天認得她,但她一向都是個很堅強的女孩,不管受再多的苦,面上還是強裝著若無其事。再嚴重些,最多是躲在角落裡偷偷抹眼淚。從沒見她像剛才那麼傷心絕望過。你們有什麼誤會,還是得及時說開才是。這事兒越拖越不妙啊。”
李亦傑苦笑道:“那不是誤會,可也算誤會罷我真的是為了她好”此時滿心憋悶已折磨得他快要崩潰,急需找個親近人倒倒這一肚子的苦水。便拉著陸黔和程嘉璇在洞邊坐下,將自己的一應心事、顧慮都向兩人和盤托出,末了道:“你們說,我到底該怎麼做?”
陸黔一口答道:“李兄,你做得對,現今人人為私,能夠如此顧全大局之人已不多了。依我看你還是別去追的好,如你所言,這個決心是好不容易才下的,也順利逼走了雪兒,有這成效實屬來之不易,更該珍惜啊。你一旦先退一步,或是向她解釋清楚此中難處,依雪兒的性子,她會如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罷?她一定會堅持留下來,要跟你共患難,你就是拉九百匹牛,兩百匹馬來,也再拖不走她了。那樣一來,豈不是更加危險?你是為了貪一時之快,心意之衡,寧願讓雪兒性命懸在針尖上呢,還是暫時隱忍,讓她後半輩子都能平安度過?”李亦傑握拳敲著腦袋,道:“這也正是最令我煩惱之處。我不能讓雪兒有事,可我也不想讓她恨我啊。”
陸黔道:“誰讓你偏偏做了武林盟主呢?這就有了與真佛相若之處:好事眾生平攤,壞事得有你一力頂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天生不是這個命,不如把盟主讓給我來做,以後你儘管跟雪兒過小日子去!”李亦傑微慍道:“陸賢兄”他先前聽陸黔分析,一直是微微點頭,愁眉苦臉。等他說到出讓盟主之位一舉,雖知他一向對這位子不死心,總想來坐上一坐,即使過過癮也是好的。可與他相處幾日,他也不過是愛貪些小本便宜,倒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六年前他也大致如此,反倒是自己,當年對正邪之別太鑽牛角尖,才會同他翻臉。在江湖中待得久了,也就明白,天底下根本沒有那種全心為公之人,甚至連自己也做不到,再善良的俠客都會有幾分小小私心,不過屬意不同罷了。但須為害不劇,又何必定要趕盡殺絕?因此再與人相處,也練得寬宏大量不少。心想陸黔該不是在此時還不忘落井下石的奸邪小人,否則也只怪自己看錯了人,再無話可說。
陸黔見好就收,笑道:“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你放心,你是雪兒的師兄,我也不想讓她恨你。等到你和江冽塵做出個了斷後,假如你還活著,不用說,自是皆大歡喜。假如你真是那個,咳咳不幸遭難,我就替你照顧雪兒,就算是以一個哥哥的身份,也定會好好陪著她。到時我再把你的難處,都老實告訴她。雪兒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會理解的。”
李亦傑道:“那真要多謝陸賢兄。”抬頭望望南宮雪背影消失的山岡,嘆道:“你說雪兒這一走,她會到哪裡去呢?可別一時想不開”陸黔笑道:“這個你儘可放心,就算有十個姑娘一齊尋短,裡面也不會有一個是雪兒。我太瞭解她了,她受了委屈,心裡只會想著如何澄清,如何補救,可從沒惦記過自裁了斷這一類沒出息的事。”李亦傑道:“可是剛才她說,我會後悔的。陸賢兄,你也看到她那個時候的眼神,我就擔心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陸黔坦然笑笑,道:“你要是還想她,最好想想怎麼防備她是正經。說不定她這回大受刺激,也去找個深山老林隱居不出,等她再回來,也在某個山洞裡將你的武功都破解了。”李亦傑苦笑道:“那也說得是。她只要離開了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誰也沒必要再去對付她,就算認得是我李亦傑的師妹,我不在附近,他們討不到好處,就不會總想著為難她什麼了。”陸黔微笑點頭。他自然知道此後南宮雪的危險只會有增無減,但短期間還不會傷到性命。自己就在此時多派些人手搜尋,等她對李亦傑徹底死了心,自己再趁虛而入,扮個她心目中的英雄,讓她開心。或許她哀傷之下頭腦不清,就會答允了。而經她點頭的事,李亦傑往往都沒機會反對。
程嘉璇也依著套路勸了李亦傑幾句,多屬不大誠心。在她眼裡,李亦傑師兄妹二人是分是合,與她都沒什麼相干,不過見陸黔愛慕南宮雪,也就盼望他倆能結為夫婦。
李亦傑仍是悶悶不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