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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他說話聲音並不高,卻彷彿直在耳邊震響,傳至心靈,亦有種暖意。

程嘉璇不悅道:“打什麼機鋒?好,那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那老僧道:“老衲常年深居簡出,江湖上大概也早就把我忘啦,年輕人就更不會知道。”

江冽塵聽到“常年深居簡出”六字,腦中忽然劃過一道閃電,急道:“莫非你就是”那老僧向他投去一眼,讚許的點了點頭,道:“老衲法名通禪。”江冽塵道:“你果然就是通禪大大師。”他傲慢慣了,但在這位少林高僧面前,不知怎地,始終難以任隨放肆,話中也就添了層敬意。此前猜想一閃而過,聽他親口承認,仍是難免震驚不已。

程嘉璇道:“是少林方丈麼?那你你不是在閉關麼?怎會在這兒?”通禪道:“人間處處皆是隱世,心已安居斗室,何處不是閉關?何須執著於地域之狹?近日卻是專為二位久候。”

程嘉璇奇道:“你等我們?為什麼?”通禪道了一聲佛號,站起身來,雙手合十,道:“二位施主此番是為索取而至,便請隨老衲來罷。”說著當先趨前引路,向長架邊的一條偏僻小道走了過去,盡頭隱約能看到些光線射入。江冽塵並沒多想就跟了上去,程嘉璇走在他身邊,低聲道:“你說這老和尚有何居心?他當真就肯那麼便宜的把喪心魄給我們?”她雖將聲音壓得極低,但以通禪功力,聽來還不是清晰可辨?江冽塵有意奉承,道:“通禪大師是佛門泰斗,行事光明磊落,何須以毒計陷害後輩?”通禪在前方聽得清楚,仍是不發一言,腳步徐緩,每一步都十足沉穩,全無半分老態龍鍾之象。

通禪引著二人出了藏經閣,一片陽光灑在身上,連日未見太陽,此時都是格外愜意。沒走多遠,就來到了挨近經閣的一間偏房。通禪將房門大開,此間極是寬敞亮堂,門前投下不少光斑。但房內也不甚大,只是瞧來尤為整潔。通禪居中端坐,指著房角幾個蒲團道:“有客遠來,實屬難得。都坐罷。”

江冽塵口齒略有生硬的道:“不必了。”程嘉璇見他不坐,也收回了本已邁出的腳步。通禪淡淡一笑,道:“兩位不必如此拘束。倒是祭影教的江教主,老衲未知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江冽塵聽著他這句半真不實的客套話,記起祭影教滅門當日,自己為正派圍攻,受盡了羞辱,當時的情形一幕幕又湧現出來,已過月餘,憤怒之火仍未稍減,反而燒得越發旺盛。冷笑一聲,道:“大師久居斗室,不知外界之鉅變。這個世上,早已沒什麼祭影教了。本座乃是‘七煞聖君’!”這句話一出口,彷彿又找回了些作為霸主的尊崇氣勢。

第二十六章(14)

通禪道:“阿彌陀佛,江施主,俗世吹捧之大號盛名,盡是虛妄。眾生皮囊互異,根骨相同,本來無我。故佛法有云:無常是苦,是苦者皆無我,此形非自作,亦非他作,乃由因緣而生,因緣滅則滅。江施主近日來已看過多卷經書,難道對這一點,還仍然參悟不透?”江冽塵皺眉道:“什麼?”通禪道:“藏經閣中收錄的,皆是我佛門經典,並有少林寺中獨門功夫的修行圖譜,除本寺弟子外,從來不準外人進入。如有違規,當遭剜目之刑。但江施主心中戾氣深重,不得不以佛法化解。老衲與幾位師弟商談過後,這才首次破例,開放藏經閣,由你入內翻閱典籍,就盼你幡然悔悟,改過自新。山上守衛的弟子,也是老衲授意,讓他們行個方便,放你上山。可想起你一出手便是殺招,未必解釋得清,因此才叫眾弟子先行撤下,以免多所傷亡。”

江冽塵冷笑道:“難為你如此用心良苦。不過有一句話你是說對了,名稱僅是區分各人的代號,全無意義。抬舉出來的盛名都是虛假之物,但力量高低卻騙不了人。本座追求的便是至高無上的力量,誰也別想阻我。”通禪道:“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數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人人日日,皆有進益,無邊無境,怎能稱得‘至高無上’?況且人生苦短,寥寥數十載年華,猶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今日之垂髫幼童,明日之白髮老翁,許你爭得寸時之功,百年以後,莫不化作一抔黃土。世人你爭我奪,不擇手段,終復何所得哉!”

江冽塵道:“不錯,凡人壽命短暫,一生尚不足神魔眨眼之一瞬。再者凡俗肉體也太過脆弱,一丁點小病小痛,保不定就要一命歸西,真令我厭煩透了。我要統治天下,要長生不死,修升為魔,倒要讓所有人都看看,並非起始投錯了胎,來日就不能撼天動地!呵,大師,你說我算不算志向遠大,毅力過人哪?”通禪嘆道:“毅力固是過人,但窮盡一生,都在追求一個永不可得的泡影,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