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堂,生像是把她忘了一樣。
其實這一天一夜發生了很多事,比如洛神園的密室被人發現,比如湛然終於闖出了洛神園,進了御史府,卻沒找到花解語,反而被幻陣困住。比如鏡中影像顯現的侍衛都得到了指認,確是當年隨同公主打獵失蹤比如洛神園每下人都被人悄悄帶走訊問,甚至,連當年買花解語入府的老僕都被找到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除了洛神園之外,甚至連謹王府的人,都是不明所以。
當所有的一切到了女皇案頭,就只餘了滴血認親這一步了。花解語已經在預備著怎麼逃出去,試著用意念呼召流羽,也考慮過是不是捏碎珠子讓湛然過來
明夜出現的無聲無聲,花解語正拿著兩枚罡雷符在柱子中間比量,明夜平板的聲音忽然響起,道:“別急,再等等。”
“啊!”花解語手忙腳亂,發現已經藏不住,索性把符往他面前一舉:“怎樣,這東西能炸開幾根木頭?”
他微怔,瞥了一眼,然後中肯的:“符是好符,靈力太遜,兩張齊出,足夠逃出。”
花解語愣了愣,然後羞窘,想了想卻又忍不住笑出來,笑道:“你說的好工整。”
明夜不答,伸手在旁邊比量,卻看不出地上有甚麼,花解語冷眼旁觀,忽然道:“明夜。”
他愣了下,看了她一眼,花解語道:“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他又低下頭去,花解語便湊上來,把一張符舉到他鼻子底下:“這是什麼符?誰畫的?有甚麼用?”
明夜手一停,答:“影神符,我畫的,捕捉識海影像。”
花解語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當然,這張符本來是貼在床板底下的。卻被她滿室焦急轉磨搜了出來,既然有一就有二,所以她索性對囚室來了個大搜查,不得不說,收穫頗豐。花解語道:“這個呢?”
“聽音符。”
“這個?”
“金湯符。”
“這個?”
“迷幻符。”
有問必答,很好。花解語長長的吸了口氣,她一向不怕和冷淡寡言的人打交道,這種人通常更加不會說謊。她微微一笑,把符收了起來:“明天師果然高明,有機會一定要向您好生請教。”
明夜微訝的抬頭,看了她一眼,他重瞳的右眼看久了也就沒那麼詭異了,花解語甚至還側頭細看了幾眼。明夜早垂下眼去。他聽的出,她這句話說的十分誠心,她是真的想有機會向她請教她居然沒想過,這麼多符貼在囚室裡,對她有甚麼影響?
他手上仍是不停,花解語一叩掌,道:“我終於明白了!”
他愣了一下:“明白什麼?”
“這幻陣其實是用一種力量布成,你最後移動的那粒石子,不是要把佈陣的東西藏起來,而是催動他們融化,以五行中某一行或幾行的力量布成此陣怪不得我試著踩了踩,完全沒有感覺,只有力量,才能做到既有形有無形。”
“對,只有力量,才能做到既有形有無形”明夜低聲道:“你若習陣圖之學,必是奇才。”
她笑:“過獎了。”
他收了手,開啟了囚室的門,花解語仍舊在床上四平八穩的坐著,看著他,明夜居然難得的有了點好奇之心,問:“你不想知道我要幹什麼?”
“總不會是要放我出去罷?”花解語輕輕一笑,“如果在之前,我還有個送你兩道罡雷符,然後貼上神行符跑路的念頭,現在也已經打消了。”
明夜竟有些好笑,略略別眼,其實若是找不過就連試也不試,那她就不是花解語了,真正讓她不想逃的是他說的一句話:“別急,再等等。”
他的意思分明是說,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而且這個結果很可能是好的。其實看到他撤陣的時候,她心裡的確是一沉,他撤了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已經不怕人來劫獄了那起碼能證明一件事,湛然出事了。可是如果湛然真的有事,她沒頭蒼蠅似的跑出去,一點用處也沒有,而且對湛然的本事,她還是信的,就算暫時受困也一定沒事洛神園有流羽在,真到了生死關頭,他一定不會袖手。
手上忽然一痛,花解羽猛然回頭,明夜已經轉回了身,重又將囚室關好。她沉默的看著他,他已經走出幾步,終於忍不住,還是道:“你不想問我點什麼嗎?”
花解語笑了笑:“能得到回答才要問,明知你不會答,何必要費力氣?比如現在我問你,皇上是不是在外面,你可會回答?”
明夜實在沒想到這小小女子竟敏銳至斯,抬眼時她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