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飛身往崖上竄去,手足並用,援壁直上,晃眼無蹤。沈煌知她故意繞路,只得迴轉,心想此時毫不覺冷,定是靈丹之力,忽聽文麟在呼“煌兒”,回篷一看,冰如已照慣例上床打坐,文麟正等自己同眠,見夜已深,不便多問,隨同入睡。
次早起來,冰如取出一本《坐功要訣》令其勤習,三月之後便將根基紮好,並說:
“今日去往左近訪看兩處同道,代珊兒講情之後便要離山遠遊,過年才能回來。好在米糧衣物一切齊備,地又隱僻,外人未必能來,如有什事,也有人照應,何況雷老四信符在你手內,此地比我原住之處好得多,決可無害。明霞原定春初來此,她師父木師姑慧曇也是一位成名多年的女俠,住在本山白雲窩。那地方乃是絕壑下面的一座崖洞,又深又大,內中共有七十多間洞室,前洞在捨身崖下,後洞離此不遠,平日獨居一洞。前洞由一靈猿把守,一半守洞,一半是為捨身崖地勢高險,每年常有無知愚民投崖自殺,令其隨時檢視,相機救人。靈猿異種,性甚猛惡,外人只一近前必受侮弄。後洞地勢更險,簡直無法下去。明霞不令你去尋她,便由於此。昨日我聽人說,關中九俠回山不久,便因事延長入山之期,明霞自然不會就來。我那舊居原離捨身崖近,異日你們相見本較容易,現移此間,不特比前要遠得多,白雲窩後洞深藏絕壑之下,幽深奇險,憑你此時功力,萬難上下,就把道路指明也是無法,稍一疏忽,失足滑墜,粉身碎骨,命都難保。
即便明霞開春能來,也只她來尋你,你仍無法前往。我知你想念明霞,特意告知,以免盼望。我去之後,不可走遠,只要照我所傳好好用功,必能早成,明霞對你也必另眼相看,珊兒經我相助,雖將惡根化去,天性仍然剛猛,因感相助之恩,也許要來探望。同道之交,多此一人來往雖可減悶,但不可以隨她同行。有事尋你,可推在我的身上,不可擅自離開。她知師命尊嚴,自然走去。有過兩三次約你不成,決不會再相強。你只情面難卻,和她同走一次,以後便難拒絕,由此成習。此女又愛惹事,她師父見你是我門人,你恐珊兒受責,遇事再肯代她任過,她膽更大,日子一久,什麼事也敢做出,早晚闖禍樹敵,我又不知何時回山,豈不為她所累、最好不要開張。明霞到後,不消多日自來尋你,你們見面,定必常在一起。此女雖也膽大,一則從小便得高明傳授,耳濡目染,見聞頗多,人又靈慧機警,能知輕重利害,不似珊兒膽大妄為,即便有事,還可由她轉請乃師相助。和珊兒一起,惹出事來,便須自己承當,別無善策,連向乃師求說均未必敢。明霞年紀較長,視你如弟,無事不可商量,好些異人奇士她均相識,要多不少照應。”
沈煌聞言,猛想起上次分手時,明霞曾求冰如傳以猿公劍法,冰如也曾答應,因聽師言本門心法不許向人洩漏,惟恐明霞向其詢問,無言可答,忙代求說,並問:“九俠對師父均執後輩之禮,明霞更以太世伯相稱,到底是何輩份?”
冰如笑答:“他們因我長了一點年紀,格外客氣,但我卻有些不大敢當,始終不承認自己是尊長。你和明霞相識在前,已然論成姊弟,自無話說。此事話長,便九俠他們均只聽人傳說,你問此言也還不到時候,將來自知。一個平常稱謂,又無師門淵源,有什相干?你仍以後輩之禮對待他們,遇事不要多問。好在明霞之父對你看重,業以尊長自居,再好沒有。明霞學劍我早心允,始而無暇傳授,後見你們投緣,又想將來由你代傳,延遲至今,但她一到必問此事。此女聰明絕頂,武功比你高得多,如非本門心法另有特長,休想追她得上。近日你雖得我真傳,仍須加緊用功才能勉強應付。猿公劍法儘可由你傳授,珊兒卻不可以輕傳,即便惡骨被我化去,也須檢視她一時。是否能夠改悔前非,才能定準。如被暗中發現,可說明霞曾奉師命,並非私相授受。龍子此時有事,一步不能離開,也不許與人相見,恐要等雙方劍術學成才能再見呢。”說罷,辭別文麟走去。
沈煌追送出外,見當日天色陰晦,狂風怒號,冰雪滿山,冷霧瀰漫,昨夜曾服靈丹,雖無寒意,料知天氣必較往日更冷,一看冰如已由來路崖腰險徑踏雪走去,晃眼走入濃霧之中,耳聽遙呼:“煌兒,陪你周老師快回篷去!”人影已自不見。
二人只得同回。互問昨夜之事,沈煌才知冰如昨夜另取了一粒靈丹贈與文麟,並對他說:“自到山中以來,我見老弟志行純厚,十分看重。無如年紀較長,彼此無緣,煌兒所學又不便全數轉傳,老弟將來終有遇合,不必忙此一時。現將內家口訣傳你,一半防身,一半先紮根基。我看雷老四對你頗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