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雷四先生武功高強,又和姊姊常在一起,如在平日,真乃求之不得,此時卻是礙難,雖然捨不得姊姊,也只好等到將來再見了。”
沈煌以為明霞嬌慣任性,已和自己投緣,不捨分離,有此常相聚首良機,竟會放棄,這等說法定必不快。誰知明霞聞言,立轉喜容,笑道:“爹爹和各位伯叔均說你天性純厚,簡太伯父更擅相法,說得你更好,果然不差。如果只圖和我一起習武,結伴好玩,那成什麼人呢?你當真聽話,對我好麼?”
沈煌見她說時星眸流波,滿臉喜容,皓齒嫣然,更增嬌豔,一時愛極忘形,拉著明霞的手笑道:“方才我早說過,以後無論什麼,無不惟命是從。還有小弟幼遭孤露,並無兄弟,能有這樣姊姊,便家母知道,也必喜極愛極,怎會對姊姊好是假的呢?”明霞笑道:“爸爸愛你,就為你能孝母。這樣固好,但想和你一起,卻不知要隔多少時才能相見呢。”沈煌驚問:“先不是說妹姊也在峨眉住家麼?同居一山,如何不能見面?”
明霞笑道:“呆子,你哪知道!峨眉全山地方大,休說相隔路遠,彼此又在用功之際,隨便見面,如何能夠?”
沈煌聞言,好生失望,沉吟未答。明霞知他戀戀不捨,便安慰他道:“你不要難過,事尚難料。我不過照情理而言隨便一說,也許我那師父和爹爹一樣愛我,準我二人無事時互相來往。我不知你師父住在何處,如離捨身崖不遠,見面就容易了。如今人還未去,你先發愁做什?”
沈煌見她說時笑容滿面,映著剛出山的晨曦,宛如朝霞和雪,倍增光豔,口氣又是那麼誠懇親切,不由又生出一點希望,化愁為喜,笑道:“我真不想離開姊姊,但盼以後能在一處習武,就喜歡了,此時已然天明,一會簡老師便來帶我回船,周老師必在船上等得心焦。我和姊姊少時就要分手,峨眉地理我不知道,聽說那山又高又大,一過九月,大雪封山,半山以下還好,所居如在近頂之處,上下往來均極艱難,姊姊住在何處,去拜何人為師,快對我說,以便日後往尋如何?”
明霞道:“不是不對你說,我師父是位女俠,年已過百,孤身一人,性情十分古怪,你如投緣,不必你去尋我,她必會令我和你常在一起,甚或將她獨門越女劍法傳你都在意中,否則她住那地方乃山中最高險之地,只知與捨身崖近,我也不曾去過,常人足跡萬不能到,差一點的人前往,事前不曾得到她允許,去了不死必傷。她本人自然輕易不會出手,守山靈猿先放來人不過,輕則戲侮一頓,給來人吃足苦頭再行放走,去的如是盜賊惡人,就能保得一命,也必殘廢回去。除非我先尋你,或是稟明師父引你同往才行呢。”沈煌道:“好姊姊,到時千萬尋我才好。你何時起身呢?”明霞笑道:“早著呢。
我和你分手之後,還要回到老家,與爹孃各位尊長聚上些日,再送父母入山,也許要等過年春天才往峨眉從師,就能見面,也在半年之後了。”
沈煌聞言,方覺日子太久,忽見簡冰如走來,剛喜喊得一聲“師父”,忽聽明霞“噫”了一聲,趕上前去,拜倒在地。冰如含笑命起,問道:“賢侄女有什事麼?”明霞笑道:“我還忘了和太世伯說呢,你那猿公劍法八十三招,獨步海內,侄女意欲遇便求教,不知大世伯肯傳授麼?”冰如笑道:“傳你容易,但你師父性情古怪,肯讓你從外人學習劍法嗎?”明霞聞言呆了一呆,笑道:“別人難說,如由大世伯傳授,當無不願之理。”冰如朝兩小姊弟看了一眼,笑道:“事尚難料,且到時再議吧。”明霞喜道:
“只太世伯肯傳授,不問師父性情多怪,均有法想。”冰如笑道:“如此甚好。你父親和李七伯父夫婦三人均被主人請往款待。我因離船時久,恐同伴周先生盼望,急於領了煌兒回船,不曾隨往。不久峨眉當可相見,你自去吧。”明霞笑諾,隨向冰如師徒辭別走去。
冰如見人已走,沈煌仍在回頭凝望,正色說道:“煌兒,你看李家三姊好麼?”沈煌面上一紅,因見師父神色有異,不知何意,方一遲疑。冰如隨道:“你李伯父人最情痴,昔年有一愛侶,歷經波折,未能如願。雖然娶有妻室,夫妻情分也極深厚,終不能忘情故劍。到六十歲上,明霞之母方始來歸,與元配結為姊妹同侍一夫。因仗靈藥之力,駐顏難老,關中九俠,只一二位服藥時年均老大,餘者看去至多中年,女的更是芳容如昔,望若三十許人,第二年便生明霞。因其具異稟神力,人又靈慧美秀,父母固是珍如掌珠,便各位尊長對她也極鍾愛,從小習武,練就一身驚人本領。近因九俠相約入山,明霞不能同往,乃由明霞義母浦文珠引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