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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道周老師今夜毒發病重,事前再如飲酒,痛苦更甚,為此送他一丸丹藥,服後即可止痛。只是元氣受傷,暫時雖難復原,明日舟中卻可減去許多痛苦。’問他廟在何處,師父何人,也未回答,放下藥丸便自走去。”

淑華雖不知對方來歷,因見文麟自從喊了一聲“表姊”,病勢越重,氣如遊絲,忙命沈煌接過。到手一看,那丹藥色如青蓮,清香撲鼻,知有靈效,連忙塞向文麟口內,親自取水灌下,哀聲說道:“先夫早亡,周老師本是至親至友,這幾年來,蒙他盡心照應,教化煌兒,才得支援這份門戶,就是此次中毒,也由煌兒而起。我已無法報恩,如有差池,豈非終身之恨?”說時淚隨聲下。正在傷心,忽聽文麟又低喚了一聲“表姊”。

淑華走過一看,面色已然好轉,身上抖顫漸止,心中一喜,惟恐文麟初醒,神志不清,口沒遮攔,只得囑咐沈煌移臥書房,靜心照看。狄大娘說:“小相公怕服侍不來老師,不如由龍子在此服侍的好。”淑華力言:“煌兒如無周老師,哪有今日?就不會也應盡心。”執意不肯,最後才把兩小弟兄一同安置書房,服侍先生。

淑華、大娘才行走出,剛一出門,忽聽文麟昏睡中喊了一聲“玉姊”,跟著嘆息了一聲,底下便說起吃語,聽不甚真。玉乃淑華乳名,二人幼時常在一起遊玩,文麟每呼淑華“玉姊”。淑華見他形諸夢寐,知其痛苦已深,心中好生難過,為防被人聞知生出嫌疑,空自憂急無可奈何,回到房中一夜無眠,恐文麟夢中吐露心事,以後不便再見,天明後正要命人往探,愛子沈煌忽然跑進。淑華見他面帶喜容,才放了心,忙問:“老師病體如何?”沈煌答說:“服藥之後說了幾句夢話,不久清醒,只知酒醉毒發,人便昏倒失了知覺,別的全不知道。”淑華知文麟機警謹慎,用情雖深,卻能以禮自防,此是託詞,心中傷感,隨問沈煌:“老師尚未復原,為何不在書房守候?”沈煌答說:

“老師因兒動身在即,知娘愛兒,特令人內,和娘多談些時,井問有無話說。”淑華聞知龍子清早便被簡冰如喚去,文麟孤身一人臥病書房之內,心甚懸念,本令沈煌仍回書房陪奉老師,沈煌因母子就要分別,孺慕情殷,依戀不捨,先見母親不住流淚,意甚傷感,當是惜別所致,再三勸解仍是無用,後來看出尚有隱情,再三盤問,淑華自不肯明言少年經過。沈煌見娘不說,由此便留了意,這且不提。

時光易過,晃眼便是下午。沈家富有,又經文麟細心排程,行裝用具事前開有清單,早命下人置辦停當。龍子由早起出門一直未回。眼看天近黃昏,尚無音訊,淑華母子方以為異人事未辦完,還要改期,龍子忽然飛跑進來,說:“奉簡老師之命,請煌弟同周老師這就上船。”淑華微一尋思,便拉了狄大娘同往書房走去,因事前未曾命人送信,走到門外,聞得文麟呻吟之聲。沈煌、龍子已先趕往送信,文麟呻吟立止。入內一看,就這一夜之間,人已面如黃蠟,形容消瘦,望著淑華,滿臉感激之容。淑華見狀,忍不住一陣心酸,強忍痛淚說道:“表弟病體未愈,本不宜於勞動,無如所中奇毒非與簡老師一起不能痊癒,而表弟心堅金石、固執性情我所深知。未亡人身是寡居,無法慰問,仔細盤算,只得任憑表弟帶了煌兒一同上路。你我骨肉患難之交,又是至親,深情大德,終身銘感,所望日常保重,等煌兒內功學成,不負表弟對他厚期,早日謀於功名,莫為煌兒誤了前途,使未亡人母子終身抱恨,便心安了。”

文麟聞言,面帶喜容答道:“表姊盛意關垂,小弟永世不忘。煌兒有我一路,決不妨事。所望隨時保重,勿以遠人為念。方才簡老師命龍子來命起身,行李早已發到船上,如對煌兒無什話說,我就要告辭了。”文麟昨夜原是和衣而臥,說完便要起身。淑華忙勸道:“表弟病中體弱,還是命人抬去罷。”文麟笑答:“此時痠痛己止,僅人有些疲倦。此去江邊不遠,況有龍子下人同行,足可無礙。”淑華不聽,仍勸道,“表弟素日聽我的話,何必非要步行,使人心中不安呢?”文麟見淑華面帶愁急,不忍拂意,笑答:

“小弟原想借著煌兒此行,日後相機求簡老師代為引進到別位異人門下,如其稍微受苦便覺難耐,恐簡老師笑我文弱。本意步行前往,表姊既是這等關切,小弟遵命就是。”

淑華已命人去僱轎馬,狄大娘少不得也向文麟慰問了幾句。雙方都有著滿腹心情,一時無法出口,一會,轎馬僱好,兩小弟兄便上前扶了文麟下床,然後一同起身上轎,淑華和狄大娘一直送到門外,互相叮嚀,忍淚而別。

龍子另有去處,送到船上,簡冰如尚未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