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你,竟敢口出不遜!”隨喊:“沈老先生,你不值理此毛賊,待我打發他下去!”話未說完,忽聽頭上有人喝道:“胡說!三女不許和人動手,快給我坐下。”少女口喊:“是爹爹麼?這毛賊大氣人呢!”
說時,唐方早被激怒,揚手便是一粒鋼丸朝少女左肩打去,本意還因對方生得嬌好美秀,手下留情,只想使她受點傷,稍出惡氣便罷,眼看鋼丸飛近枝旁,忽改上升,隨聽有人發話,與少女問答,抬頭一看,離二童頭上丈許,還立著一箇中年書生,不知用什手法,鋼丸竟被接去,先前疏忽,不曾發現二童頭上還有一人,那鋼丸本是百發百中,也沒看見對方伸手,便被接去,心方一驚。
書生和少女把話說完,忽往枝梢上從容走來,笑道:“你這廝不知自量,剛學會一點毛手毛腳,便在人前賣弄,難怪人看你不起。他們小娃兒家想看沈、楊二人對比暗器,嫌你討厭,說了幾句笑話。固然事不幹己,小女也有不對之處,到底年幼,她的大人已然出頭喝止,正在說她,也不想想你是多大年紀,有本領縱將過來,索性見個高下也罷,如何一言未發便下毒手,暗器傷人?我本不想管這閒事,只你這等行為,情理難容。有本事由你施展過來,我先出手,你就沒有活路了。”
唐方見那人是個中等身材、腰圍八口小金劍的白面書生,立身樹枝甚長,近梢一段不過酒杯粗細,對方穩立在樹梢頭上,樹枝載重微微下沉,隨著秋風搖晃起伏,從容談笑,若無其事,別的不說,單這輕功,便非平日所能夢見,不禁大驚,當時呆在竹竿頭上,無話可答。
那書生正是昔年關中九俠中八仙劍李均,見唐方驚疑未答,立把面色一沉,冷笑道:
“你如自知無理,即速賠罪,還可饒你無知,否則今日難討公道。”唐方也是平日驕狂,少年氣盛,明知非敵,眾目之下仍然不肯服低,索性明鬥也罷,偏又心生毒計,不知對方劍俠一流人物,看年紀雖只三四十歲,實則關中九俠自在秦嶺合誅猛禽火鷲、巧得靈木芝,同服以後俱享上壽,此時年紀已在九旬以上,以為身邊帶有三種暗器,俱都厲害非常,向無虛發,因覺對方既有這好輕功,必非庸手,妄想冷不防先下手為強,把所有暗器分上中下三路朝敵人打去。正打主意,聞言右手鋼鏢,左手連珠飛彈,同時右腿一抬,就著鋼丸發出之勢,朝膝頭上一拍,右膝暗藏褲內的梅花飛蝗弩也相繼發出。
唐方素來手狠心毒,仗著一身武功和這三件暗器,橫行北五省已有多年,傷人不知多少,不料今日遇到太歲頭上。滿擬所練暗器從無敵手,對方任是多高武功,也禁不起三種同發,何況身子懸空立在樹枝梢上,那飛蝗弩專破氣功,打人五官要穴,見血封喉,一任對方多好硬功中上也難活命,此人如被打死,立將全場鎮住。說時遲,那時快!就這微一轉念之間,三件暗器剛同發出,忽聽哈哈一笑,立有一股疾風撲面飛來,猛覺身上連痛帶麻了好幾處,所發暗器竟被那股疾風反激回來,身上連中了好幾下,人也站立不穩。知道不妙,忙忍奇痛,身子一翻,待要緣竿而下,忽聽下面有人喊道:“惡道繆三玄和關中九俠同時來到,這熱鬧就好看了!”跟著一片喧譁。百忙中瞥見一個頭戴鐵帽的道人同了四五個徒黨剛剛縱落場中,同時兩旁觀眾中也縱出數人,都是身輕如燕,一躍七八丈,不等惡道發話,便一人一個鬥將起來。
原來沈煌先在土坡獨坐山石之上,遙望場中賓主三方把話說完,便見東西兩桌上有人分別上場,各自當眾施展本領,或是打上一套拳,或用兵器演習,再不施展軟硬功夫演習上一陣,多是單人上場,說話也均謙和,只有兩起打對子的,也只幾個照面過去,便各人交代幾句客氣話拱手下場,看去一點也不熱鬧。沈煌年紀雖輕,開頭學武便遇高人,自身武藝雖然不精,前隨慧圓老尼師徒一起,耳濡目染之下,差不多高低深淺已能分辨,見上場諸人不過如此,師父本領雖還不曾見過,但無一人能夠趕上慧圓老尼的。
方覺無什興趣,跟著又見兩個對比百步打空的,上來各在相隔丈許之處對立,互相客套幾句,便用雙掌隔空對打,下盤卻是不動,相隔頗遠,聽不出呼呼掌風,手法又極簡單,不知這兩人氣功頗有根底,因受主人暗示,故意延挨時刻。因聽要連打百零八下,動手又慢,一時無聊,便往土山後繞去。本意去往溪邊,看那刀槍架上有何出奇兵器,剛到坡後,忽聽頭上有一少女笑道:“爹爹,你說那惡道繆三玄,為何還不見到?看這些花手花腳有什意思?”
沈煌機警聰明,聞言想起先前冰如之言,便把腳步立定,抬頭一看,原來前面不遠有一突出的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