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萬非其敵。”暗罵繆三玄虎頭蛇尾,也許聞知敵人方面能手甚多,又來了一位江湖怪俠無形影鐵手雷霄,自覺不敵,知難而退,卻把我僵在這裡,早知如此,還不如先前答應主人過了今夜各自約人另外比並要好得多。心中驚疑,忘了出場。正自尋思,猛又瞥見月亮地裡,樹枝上多了一個大人影子。抬頭一看,男女兩幼童本來並坐在一根粗逾人臂的橫枝之上,因是枝柯繁密,前後左右皆有粗枝擋護,坐得甚穩,這時忽然頭上多出一人。才一入目,首先發現的,便是腰圍的白絲絛和那短僅尺許、金光閃閃的八口小劍,同時仇敵已手指自己二次發話。強自鎮靜,定心一聽,不由惱羞成怒,當時把心一橫,待要離席上場。
同來二賊黨,一名姚人英,一名唐方,原是楊衝新近結納的北五省綠林中的高手,都是少年氣盛,自恃武功,雖見新來瘦漢踏樹直上,輕功驚人,因為不知來歷,只料是個異人奇士,一則當夜雙方已然講和,只楊沖和仇人是真鬥,餘者多半略施身手、一顯技能了事,以為瘦漢藉此人前賣弄,和別人一樣並無敵意,及聽敵人獨立在三丈長的竹竿頂上二次發話叫陣,語帶譏嘲,和先前口吻大不相同,不禁怒火上撞,以為楊衝必要發話交代,誰知人雖起立,呆向席前,似在尋思,滿臉驚疑之容,已然隨同起立,難再歸座,見他欲前又怯,不知何故氣餒,誤以為輕功不如對方所致,仇敵上竹竿時原曾看見,身形雖然輕快,並無過分出奇之處;二則均有一身極好輕功,並未把對方放在眼裡,先前隨同楊衝發話,弓已拉滿,休說臨陣逃退,稍微氣餒便丟大人。
唐方更是恃強性暴,見楊衝遲疑不發,越想越覺丟人,竟不等招呼,口喝:“楊兄且慢,小弟先和沈朋友分個高下!”聲隨人起,就座上一躍,隔席飛起三兩丈高遠,到了竹竿前面,更不停留,雙足在地上微微一點,人便騰身而起,到了竹竿近頂之處,先用雙手握住竹竿,滴溜溜一轉,等把勢於穩住,竹竿停了搖晃,再把右手鬆開,左手握竿,將臂挺直,右手掐著一個劍訣,全身凌空,斜身向外,就勢扯了一面順風旗,然後回手援竿,頭前腳後,仍是凌空斜懸向外,升旗也雙手倒換向上援去,晃眼到頂,先拿場了一個大鼎,來個朝天一至香,雙足並立,腳上頭下,手按竿頂,身形微微一躬,凌空一個筋斗反轉過來,雙足交疊,立在竹竿頂上向前發話。
眾人見那竹竿雖是山中毛竹,下半約有飯碗粗細,深埋上中,不會傾倒,但是長達三四丈,近頂一段粗還不到兩寸,彈力又強,唐方人雖瘦小,到底也有好幾十斤,初上時那一縱不特無什奇處,反似有些取巧,竹竿突然載重,近稍一段左右亂晃,本在不住搖動,唐方竟和粘在上面一樣,先是雙手環竿,身形平直,轉風車也似轉了一圈,竹竿便被穩住,跟著扯了一面順風旗,竿頭雖然隨人向外傾斜,卻未再搖動,往上援時又是兩臂平伸,全體筆直向外,雙手倒換而上,甚是迅速,這一來,全身重量全在這十指之上,輕功之高固不必說,單這勁功真力也實驚人,除有限幾個真正高明人物知道薑是老的辣,穩紮穩打、深藏不露而外,俱覺此人武功真高,由不得喝起彩來。
唐方越發得意,到了頂上再賣一筋斗翻過,身剛立定,忽聽左側樹枝上有一幼女笑道:“沈哥哥,我想看沈老先生百尺竿頭灑金錢和姓楊的那兩件自命不凡的暗器,誰知來了一個跑馬賣解的。這等花手花腳也來現世,我想憑他這樣下三門的玩意兒,也禁不起沈老先生打發,真想叫他下去,換那姓楊的上來,看他到底有什過人之處,敢吹大氣!”
唐方回頭一看,正是樹枝上所坐男女幼童之一,不由大怒。未容開口,內中少女已立向樹枝之上,笑喊道:“喂!我看你功夫還不到家,難得方才月被雲遮,好些人看花了眼,居然給你叫好。我替你怪害羞的,你還得意。最好趁此下臺,免得耽誤時光。換那姓楊的上來,且看他吹了半天大氣,到底有何本領?你帶些彩頭回去,還免丟人,有多上算呢!”
唐方見那少女穿著一身青羅衫,腰繫絲絛,上掛二尺短劍和一鏢囊,右肩還斜插著一件奇怪兵刃,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生得清秀非常,獨立男童身旁樹枝之上,不住嘲笑,體態輕盈,丰神明豔,月光之下,望之若仙,怒火頭上,既未看真身後還有何人,一個未成年的少女,寄身危枝之上毫不害怕,這好武功,反被輕視,如無來歷,怎敢這樣?脫口剛罵得一聲“小狗丫頭”。
少女本是獨立枝頭,口中發話,巧笑嫣然,看去十分嬌美天真,不似要和人翻臉神氣,一聽唐方罵她,面容驟變,兩道秀眉微微一揚,嬌叱道:“無知狗賊!我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