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回來,當眾明走山正路出去。”主意打好,便停了下來。
回到窗前一看,那沙鎮方乃是一個鬚髮如銀、根根見肉的紅臉矮胖子,手中拿著兩個茶杯大小的銅球,由門外緩步走進,見面笑道:“我當是誰,竟是黑七煞弟兄麼?今日光降,有何見教?憑這一僧一道,何值閣下動手?”黑衣人介面哈哈笑道:“老東西少說俏皮話。今日我本無心至此,因見我雷四哥的鐵木令被人盜去,問出雷四哥將它贈與文人周文麟,現被老賊擒來。好些無恥的事不必說了,依我本意,只要對方無心冒犯,如肯服低,將人交我,使可無事。不料賊和尚他們見了鐵木令仍想暗算傷人,殺害善良,我才出手將其打倒。如不服氣,不妨連你一齊算上。”
沙鎮方聞言,哈哈笑道:“老兄年已不小,為何還是這大火氣?即便你我有什難過,也不是當時的事。何況這裡人多,我老沙生平從不以多為勝。真要講打,不久這裡便有一場約會,到時一決勝負存亡,豈不光明得多?不過你說的那周文麟卻請留下,日內自會送他回去,決不傷他一根毫髮。雷四先生的鐵木令也由我交還,向他領罪。所有過節都由我老沙一人承當,任憑雷四先生和賢昆仲處置,刀山劍樹當前,我老沙也無二言,你看如何?”
黑衣人笑罵道:“放屁!我向來不懂情理過節,任你成千成萬的人,也只一人應敵,有本領只管施展過來。”說時兇僧身受重傷,倒臥在地,一面裝死,一面靜聽,暗中咬牙切齒,一想成名多年受此重傷,同黨又遭慘死,以後成了殘廢,如何在外行動?無奈仇敵來歷太大,不敢妄動,正在暗中咒罵,沙老一到,覺著有了仗恃,心膽立壯,一面咬緊牙關,強忍奇痛,再把身旁暗器五毒核桃釘偷偷取出,握在手內,運用真力,用內家真氣,側目偷覷,見敵人趾高氣揚,朝著沙老和婉如等賊黨從容發話,旁若無人,越發有氣,冷不防把手一揚,照準對方上下穴道,似一蓬寒星打去。
那核桃釘乃兇僧獨門暗器,形如核桃,長約寸半,前頭凸出一釘,約有寸許長短,另外還有五個稜角,純鋼打就,鋒利無比,並有毒藥餵過,中人必死,無論多堅厚之物,中上必碎。兇僧原仗著一身武功,生具神力,以前所背鐵木魚,重有上百斤,拿在手上運轉如風,周身煉得和鐵一樣,刀斧所不能傷,縱橫江湖多年。極少遇見對手,生平共總兩次敗在異人手內,餘者所遇全非其敵,這類暗器直用不著,又因稜角鋒利,無論皮革衣服均易劃破,已有多年不曾攜帶。
自從去年向簡冰如尋仇,受袁和尚戲侮,把隨身招牌鐵木魚失去,心中恨毒,連夜趕回,重煉三月苦功,把手法煉熟。此次趕來,並還約了好些同覺,待尋敵人拼命,只和仇敵稍微沾親帶故的,見面便即殺死。事前訪出文麟、沈煌均是冰如門下,上次受那奇恥大辱又由二人而起,越發憤怒,不料在蔡家樹林內無心發現,正下毒手,被三姑出頭救去,反受了一場惡氣,為了三姑內外功均臻絕頂,更有一口削鐵如泥專破武功的寶刀和三隻神鐵鏢,又是老賊馮八公的義女,不得不忍氣吞聲,負愧而去,事後越想越恨。
這日正由外接了兩個能手趕回馮家,進門聽說文麟在此,想起前仇,.心中大怒,欲往殺害,後間出老賊以客禮相待,此仇難報,正生悶氣,偏巧女賊馮婉如因日前蔡家席上嫌三姑神情強做,說話牢騷,目射兇光,暗中怒視。被文麟瞥見,警告三姑,令其留意。三姑本恨她平日陰險淫兇,助紂為虐,最喜長舌,撥弄是非,再聽心上人這等說法,先又吃了幾杯悶酒,回到席上便借題發揮,將她平日和朱、劉二人通姦,淫蕩無恥,好些不堪的惡跡,指桑罵槐挖苦了一頓,對於老賊自然不無微詞。
席上群賊全都愧憤,但因老賊法嚴心狠,三姑是他命中剋星,平日百依百順,任其當而侮辱譏嘲,仍是片面相思,愛之如命,向不計較,萬一翻臉動手,不問勝敗,老賊只一偏袒對方,誰都禁受不住,只得強忍怨毒,回到路上互一商量,覺著老賊老不收心,自尋苦惱,調戲三姑,以致把柄落在人的手內,任其驕橫狂傲,目中無人,稍不遂意便以惡聲相報,馮氏全家那等威名,竟無一人敢於發作,好容易兩下疏遠,斷了來往,大家少受好些閒氣,不料老賊表面痛恨,心仍不死,一有機會又去命人引來,幫了她的忙還受惡氣,實在難堪,越想越痛恨,便由女賊為首,回去造些謠言,添枝加葉,朝老賊進讒。後將文麟擒來,便在一旁偷聽,滿擬不能奈何三姑,好歹也將她心愛的人殺死,稍微洩恨,不料馮大夫婦較識大體,又知他這五妹最是陰毒,所說未必可靠,先向文麟問出三姑並未洩漏老賊陰私,人又正直光明,和老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