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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黑女晏瑰見她傷心,笑問道:“空自悲感,有何用處?實不相瞞,我平生最討厭男子,以為他們全是為了一時迷戀,假託痴情,等到心願得遂,不是縱情終欲,始亂終棄,便是日久愛弛,隙未兇淫,一班有才有貌的女子為他們甘言所哄,吃虧上套的不知多少,每一想起便自不平,常想男女都是一樣的人,如何男子就可以建功立業,一旦得志更可為所欲為,一到女子身上,便成奴婢一樣人物。有才有貌的,嫁得好了,不過受人愚弄得年久一些,任她天生智力超過男子十倍,依;日一事無成,處處仰人鼻息,一個不巧,所適非人,便要飲恨終身,才貌平庸的,身世悲苦更無庸說。覺著無論男女都應有他的事業志氣,雖然積習相沿,幾千年來女子都仰男子鼻息,空有才智難於施展,自古迄今,為禮教所埋沒的才智女子不知多少,因此對於男子每存偏見,厭惡的多,最恨是假託多情一味自私的那班野男子,像周文麟這樣痴人卻真第一次見到。雖然我的主見是不論男女都應有他的事業心志,人活世上好歹也要發揮本身智慧,為國家為眾人做一點事,不應為了所求不遂就此灰心,虛生一世。像他這樣,一面只管悲苦絕望,一面仍想把意中人的愛子盡心盡力造就出來,這等人也算是難得的了。他對你真叫作是苦心孤詣,情痴愛熱到了極點。我最恨人為了虛名,故意守那昧心寡。我不知姊夫在日對你如何,如真夫妻恩愛,你一面想著亡夫在日的恩情,一面撫育聰明年幼的愛子,雖感對方情深愛重,但又不忍背夫棄子而去,那就不必說了。如是為了禮法虛名,既有今日,何必當初?周文麟也是一個才智之士,他有他的事業心志,如今為你灰心失望,你對於他卻須有個打算才對呢。”

淑華早看主人口直心快,女中英俠,為人見解都非尋常,自己受迫背盟之事還未得知,已是這等口氣,如說實話,必怪自己情薄,如以假言相告,更對不起文麟情義,正自為難,尋思未答;猛一抬頭,瞥見對方一雙精光閃閃的怪眼正注視著自己,立等回答,三姑更是憂喜交集;暗忖:“真人面前萬說不得假話,何況自己業已負心,再不認咎,如何對得起人?”念頭一轉,先把幼年和文麟愛好、訂盟經過和近年相處情景說出,然後嘆道:“照真的說,妹子真個對他不起,並且文麟對妹子痴心熱戀,苦志相從,只求常時相見,並無非份之想的真意,亡夫也早看出,不特死前屢露口氣,欲令妹於改嫁,並還留有遺書筆記。無如妹子昔年誤信浮言,背盟改嫁,負心於先,又以愛子太甚,恐其長大受人譏議,再者亡夫對於妹子,昔年雖以財勢陰謀強迫成婚,平日相待也頗恩愛,最難得是他發現文麟為我而來,絲毫不為忤,臨危遺命,反勸改嫁,也頗使我感念。心想一誤不堪再誤,如不改嫁,雖對文麟一人負心,好歹還有一個對得起的,如再嫁人,便是生死兩人都有愧對。文麟又是那麼痴人,他對我越好我越難過,以後煌兒還難為人,日夜愁思,實在難於兩全,只得咬緊牙關,強忍心痛,欲使文麟當我真個無義,終年難見一面,欲使憤激而去,另謀良姻,把我這苦命負心人忘掉,妹於心中也可減少好些隱痛。不料他還是痴到了底,只管怨我薄情,不特嫁他無望,他也不作此想,連想日常見面稍慰相思都辦不到,仍把煌兒的文武兩途都達到了成功基礎方始罷休,像三姊這麼才貌雙全的俠女,竟會辜負人家盛意。我又不能違背初衷,只加苦痛,還有什麼打算呢?”

晏瑰聞言,笑道:“淑妹真個志誠,沒有絲毫掩飾。實不相瞞,你二人的事,方才我往寒萼谷已聽人說過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強,但這痴人對你如此情深,能夠嫁他固好,不能也不應使其為你灰心世事,就此終了。我現在打好一個主意,你能破除世家禮法之見,聽我的排程麼?”

淑華對於文麟,心早感動,只苦無法善處,一聽主人要她破除世家禮法之見,不知何事,臉上一紅,正自遲疑未答,主人已有不快之容,只得嘆了口氣答道:“妹子此時方寸已亂,好在前言已早說過,區區苦衷,當蒙鑑諒。大姊有何高見,請說出來吧。”

晏瑰知其成見難移,笑道:“我早說過,人各有志,不能勉強,你當我要迫你降志相從麼?不過我見你們幾個人都太痴得可憐,人生只有數十寒暑,荒棄了天賦智慧,什事不作,卻在苦痛中生活下去,大是可憐可笑,打算於中化解,使彼此心安,化苦為樂而已”話未說完,淑華已聽出言中之意,好生欣喜,忙道:“大姊美意,妹子無不遵從。”

晏瑰笑道:“我早知這等作法你必願意,無如你們這些不通人情的大家世族,自來便有好些束縛拘泥,使至性至情的人無從發揮,男女相對,稍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