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嗜好,此次與那塊玉失之交臂,實在遺憾,因而腆著臉上門,望姑娘高抬貴手。”
這倒有意思,一位玉痴。
提到令她作嘔的玉,眼前的藍衣男子與那位曾在她生命裡佔有最重要地位的男人的身影漸漸重疊起來,那溫潤如玉的氣質,叫她心頭一緊,惡意旁生。
顧不得任務,顧不得身份,她就是要將他身上的溫潤碾碎,她被往事的痛楚所矇蔽了雙眼,根本沒想到眼前的人並非他。
她面紗下的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勾魂媚眼笑得如新月般彎起,原本就如黃鶯夜啼的甜聲更顯婉約。
“不知公子說的是哪一塊玉?若公子實在難以割捨,奴家相讓也無妨。”
“自然是做玉石營生的李老闆給的那塊。”伴鶴搶聲道。
傅爾焰朝伴鶴一瞟,明明是如絲媚眼,伴鶴卻覺心頭一涼,被嚇到般往後退了兩步。
傅爾焰走了兩步,在前頭引路,對墨羽嶽說:“公子請隨我來。”
穿過水榭亭廊,繞過雅間花閣,傅爾焰將人帶到了自己位於易釵閣最末,她的院落中,平日她沐浴的露天溫泉。
溫泉乃天然泉眼,由人為堵截而成,四周六根硃紅色沉木香柱撐起一金色琉璃瓦穹頂,外圍用輕薄紗羅相隔,夢幻飄渺。
一見汽霧繚繞的浴池,伴鶴臉噌地一紅,急忙用手捂住眼睛,朝傅爾焰大喊:“你,你不要臉!”
“伴鶴,不得無禮!”
不曾被主子當著外人的面呵斥過,聽到主子如此嚴厲的聲音,伴鶴紅了雙眼,吶吶地放下手,恨恨地瞪了傅爾焰一眼,委屈地躲到自家主子身後。
傅爾焰一臉悲切地往後小腿兩步,倚靠在柱子上,悽楚可憐地以錦帕壓了壓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泫然欲泣道:“我身處煙花巷柳,雖不曾接客,身為青樓女子的身份也一直為人詬病,我只是好意帶你們來尋玉,不想也得如此對待。”
美人垂淚,本就令人心憐,況且眼前的這位還是他一見鍾情,一直難以忘懷的如玉女子。
墨羽嶽心頭一滯,上前兩步,高大的身形將傅爾焰的嬌笑完全籠罩。
“下人失言,在下絕無此意,請姑娘切莫放在心上,姑娘人比花嬌,目如燦星,若在下能得姑娘相伴,是在下一生的福祉。”
為了寬慰美人,他心急地將所想的話脫口而出,說完才發現自己似乎唐突了佳人。
見墨羽嶽俊顏泛紅,傅爾焰撲哧一笑,打破了眼前的尷尬,她提手輕輕撩開輕紗,說:“喏,您要找的玉就在那兒。”
墨羽嶽探頭朝裡面望了望,卻並未發現什麼美玉。
“姑娘可否指示給在下看?”
纖纖玉手配合地朝池中一指,墨羽嶽定睛一看,發現池底竟鋪著碎碎的一層玉石。
“姑娘請勿戲弄在下。”
“我沒啊,那塊玉碎了就在池底,不過具體在哪兒,我就不清楚了,下面碎玉太多。”傅爾焰口氣相當隨意,價值連城的玉碎了她似乎一點都不心疼。
“你說那塊玉碎了?”墨羽嶽眼中閃過痛心的神色,十分惋惜美玉不在,但卻也並未變臉,只是長長一嘆,似失去了一件心愛之物。
“既然不小心碎了,那也沒辦法,只當我與它無緣吧”
傅爾焰嘴角勾起壞笑,帶著些刻意說道:“玉不是不小心碎的,是被我敲碎用來鋪池底的。”
“姑娘為何如此?”墨羽嶽聞言,雙眉不解地蹙起,“我以為姑娘是愛玉的,若只是為鋪池底,其他劣質玉足以美容養顏。”
卻聽傅爾焰輕蔑一笑,抬起下巴,睨視著眼前人,身上迸發出陰鷙之氣。
“我愛啊,我最愛得美玉而毀之,裝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你不覺得殘缺的美,更能映世間景嗎?。”
“你”墨羽嶽剛想再說些什麼,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花魁長歌踩著小碎步,由小侍女提著裙襬,朝兩人匆匆走來,剛走到前頭,她腳下一個踉蹌,撲向墨羽嶽。
墨羽嶽下意識地伸手接住朝他撲來的羸弱嬌軀。
傅爾焰將長歌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不動聲色,眼中卻閃過一絲瞭然。
此人怕是在易釵閣留不得了。
易釵閣用人並非全部都是赤炎宮的人,但不論是與否,首先第一條便是忠心,忠於傅爾焰,忠於傅爾焰背後的人,而眼前的長歌明顯已起了異心。
“嶽公子,聽說您來了,都不派人通知人家一聲,人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