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勘、張言商定,武四思一案先從武四思被害現場查起,然後去刑部、大理寺,京兆尹處蒐集已得線索。
第二天張、南二人來到武府,只見樓臺巍峨壯觀,迴廊水榭秀麗,曲徑兩側修竹林立,園中空地遍栽四時之花。真個是滿園春色掩不住,秀美不亞帝王家。
二人隨武府管家武誠來到了武四思的被殺現場,隱於蒼松環繞中的書房。
啟開蓋有京兆府官印的封條。門一開啟,一股中人慾嘔的血腥之氣撲鼻而來。張、南二人往書房內仔細觀瞧,只見滿屋書藉凌亂,踏踩之痕尚留在被塵封所掩的血跡上。紫檀木書案已翻倒,只有一把紫檀雕花太師椅,孤零零的站在北牆的一幅傾斜的中堂前,顯得與室內混亂場面的極端的不協調。南勘問武誠道:“此書房在武尚書被害後便是這等模樣嗎?”
武誠道:“回南公爺,丫環奼紫發現老爺被害,喊來下人等僕役數人前來書房看時,只見書案後太師椅上坐有一無頭之屍,書房內並無一絲雜亂之跡。目前的凌亂場面,皆是拜刑部、大理寺,京兆府等辦案差官所賜。”
張言道:“四弟,被害現場已被那些混球破壞,你我只管進去勘查便了。”
南勘皺眉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三哥先請。”二人進入了武四思的書房。仔細觀察有無兇手可能留下的,而被刑部等人所忽略的可疑線索。二人來到太師椅前觀察了一陣毫無收穫,見掛中堂的線軸已歪,南勘將線軸扶正,問武誠:“此幅中堂可是畫得哪處皇家園林?”武誠答道:“回南公爺,此幅中堂非是皇家園林,而是二位公爺現在所處的武府府邸濃縮圖。”張言道:“不錯!四弟你看這上面還有字。”說著用衣袖拂去了中堂左下角的灰塵。一看筆跡遒勁的七言絕句詩顯現出來:巍峨壯麗國戚家,謀思盡劃裡萬沙。月下觀荷惟夏好,春秋冬賞四季花。下籤:武六思為四哥府園竣工賀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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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接2
南勘對張言道:“那武六思筆鋒雖健,然詞理欠通,尚嫌美中不足。”
張言回道:“若說莊園壯麗,水秀宜人更兼四季應時之花倒也說出了武府的秀美之處。只這謀思盡劃裡萬沙之句,前後不能呼應且詞彙晦澀著實令人費解。不知那武六思當時是如何留下了此句敗筆?”
南勘說道:“正是!但此間命案現場破壞嚴重,已無可查勘之必要。你我兄弟二人可去刑部了。”
張言會意二人一同走出武府。
南勘在武府門口告訴武誠:“被害現場可以整理了。我與安國公自會告訴京兆尹書房封條被啟一事。”
張、南二人到了刑部,刑部侍郎時儀召集齊了大理寺、京兆府,兼刑本部等凡涉武四思被殺一案的勘案捕快四十餘人。等候二位國公的垂詢。二人對辦武案之人處一無所得,便囑繼續勘察發現線索及時稟報。
這些捕快衙役等退去後,侍郎時儀對張、南二人道:“這些人只知狐假虎威,個別人辦案期間不時還混水摸魚,不是真正辦案的衙役。我向二位國公舉薦一個人,或可幫助二位國公查獲殺害武尚書的兇手。不知二位國公可願一見?”
張言道:“不知此人是何來歷?現在何處?有何勘案業績?值得時大人如此推崇?”
時儀回道:“稟二位國公,我所舉薦之人姓狄名仁杰,原系山西大同府五臺縣知縣。一年前因破獲女屍肢解一案,抓住了先奸後殺的兇手。一時名噪山西。現在已調在刑部任推官之職。此人心思縝密,推理如身臨其境一般,抓獲罪犯後供詞竟與其推斷幾乎絲毫不爽,刑部大理寺之人無不歎服”
南勘說道:“這狄仁傑既有如此之能,正是我與安國公所需之人,自然要見他一見,有煩時大人代為傳喚。”
南勘與張言見狄仁傑三十來歲年紀,微白的一張面孔,一對閃爍智慧的大眼,口齒清晰思路敏捷,只是身體稍顯羸弱。但給張、南二人的總體印象此人精明幹練,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勘案人材。二公將狄仁傑從刑部借到了御史府衙。
安國公兼東臺御史張言,定國公兼西臺御史南勘,在御史府衙問刑部推官狄仁傑對武四思被殺一案的看法。
狄仁傑道:“回二位國公,下官聽勘查武尚書府的捕快說,被害現場整齊不亂。依卑職之見,既然武尚書被殺現場書房整齊不亂,兇手只是將其首級取走,而未留下絲毫的打鬥痕跡且只取走了他的首級,而不動財物。以此推斷武尚書之死系仇殺,殺人者必是武尚書所熟悉之人而殺手又必是一個武功高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