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勘道:“仇殺之說推斷尚可成立,然殺人者武功高強之說何以佐證?”
狄仁傑道:“回國公爺,被害人武尚書系行伍出身之人,也身懷武功。從書房沒有打鬥痕跡看,兇手必是在與武尚書對話或錯愕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刀割下首級迅速離去。若非兇手武功高絕,那武尚書何以能引頸受戮讓其全身而退?”
張言道:“分析的有道理。但沒人見過兇手之面,且武尚書被殺現場我也與定國公去看過,但現場破壞嚴重,你意予從何處勘查為宜?”
狄仁傑堅定地道:“一、再查武尚書的被害現場或可發現兇手遺留之物。二、瞭解武家之人武尚書與何人結仇,其中有無武功高強之人,或可能有所獲。”
張言心中暗喜:這個狄仁傑的脾氣有些像我,不因我與四弟去過武四思被害現場查無所獲而買我倆的帳。這種不畏權貴馬首是瞻的執著性格,真真是難能可貴。此人倒似我理想的後繼之人。不知四弟對狄仁傑敢於公開否定他的勘驗結果有何想法?試對南勘言道:“四弟對狄推官之說以為然否?”
南勘恬淡的道:“人非聖賢,狄推官所言確是你我二人的忽略之處。我也正有二勘武府書房之意,不知三哥以為當否?”
張言笑道:“誠如先哲所言‘江山代有人材出,各領風騷數十年’真是後生可畏。我願和四弟與狄推官同行。”
第三十二章
則天皇帝自日前夜夜做惡夢,夢見被她害死的王皇后,被自己親手扼殺的自己的親生骨肉小公主,及在太宗時期因無人能馴服而被自己殺死的白馬,和目睹了她扼親女而被自己處死的虎紋狸貓。這被殺的二人二獸天天夜間前來向她索命,嚇得她心神恍惚精神痿頓茶飯不思竟致一病不起,今日已逞垂危之勢。
她自思自己罪孽深重。這次恐是不能倖免,二人二獸的索命而登極樂。但身後之事尚在不可逆料之天。武氏族人虎視眈眈覬覦這帝王之位久矣。可自矚意承嗣侄兒為自己身後繼承武氏江山大統之人以來,經十數年的聽其言觀其行,已知其所託非人。承嗣雖心思縝密機敏過人,且在朝廷上下也頗能孚百官之望,然他才思有餘而德行不足。急於承繼大統之心因朕病重已暴露無遺。且他屢屢以陰謀手段明捧暗貶三思侄兒,以期排除他的皇儲障礙。可惜他聰明反被聰明誤,他的如此作為恰恰將大統繼承權,拱手送給了比他顯得敦厚的三思。
三思侄兒浮燥有餘而沉穩不足,且經他所請賜武姓他的盟弟們結黨營私貪髒枉法屢屢生出事端。他雖未參予其間,然與張為民公然結怨,以皇親國戚之尊為其不法官吏張目撐腰,致使朝堂之上文武官員對他噤若寒蟬怨憤在心,無不對他側目而視。因而他也不是繼承大統的理想人選。然而為了武氏江山的永續,也只好暫定三思為朕身後的繼承大統之人。當然,若皇天佑朕躲過此劫,這承繼大統之事則另當別論了。至高無上的皇權朕豈會輕易讓與他人!
她命侍御太監郭承:宣安國公張言、定國公南勘養心殿見駕。
張為民、南懷遠二位國公應詔面聖。二人恭詢過女主龍體康復等情節後。女主擺手道:“安國公張言、定國公南勘聽朕口諭,朕若沉痾不愈而大行,‘太尉武三思為大周皇位繼承人’,但此諭在朕未大行之前,應秘而不宣,二位愛卿可切記!”
女主又令郭公公取出南勘援西后交回的那口尚方寶劍重新賜予南勘。二人唏噓不已領旨南勘受劍謝恩。退出養心殿後二人商議決定在女主殯天之前,效那秦叔寶與尉遲恭,之為太宗李世民般的守護之責。從今夜起在女主的寢宮前站崗守夜,以謝女主眷顧之恩。
是夜安國公張言懷抱御賜金鐧站在女主的寢宮門右,定國公南勘懷抱御賜尚方寶劍站在寢宮門左值夜。女主一夜安穩二人二獸之聲已絕。女主精神頓覺健爽。一連三日夜夜寂靜無事。女主已思茶飯,精神已顯健碩。她決定明早臨朝處理國事。
張、南二位國公見女主已然大痊,是夜留宿家中只待明日早朝見駕奏過女主後即去查勘武四思一案。誰知是夜二人二獸又現,輪番在女主寢宮中索命。女主剛痊的病體又顯沉重不支。南張二人於夜間再去寢宮守值,女主一夜未做一夢未聞一聲,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精神又顯得好了許多。一問郭公公才知張、南兩位國公夜間為自己守值。
則天皇帝嘆道:“張、南二卿真可謂是大周朝之擎天白玉柱,鎮海紫金梁,對朕忠心可昭日月。”女主召張、南二國公面聖,一番褒獎後令二人今夜不必再來辛苦了。可速將殺害武四思的兇手查出緝捕歸案以正典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