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悅道:“全真教的創派祖師王重陽據說是武功天下第一,他有七個弟子人稱全真七子,個個都身手不凡,第三代弟子在江湖上也很有名望。太乙教這般巴結,自有他的道理。哼,就算赤松子他們請來個全真教的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有你在,還怕他們何來?”
白玉蟾聽了只有苦笑。看來自己若是不在這裡,胡悅是有些兒怕他們來的。
過午不久,赤松子三人果然來了,隨行的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道士,雙眉斜飛,雙眼炯炯,很有些英氣勃勃的勁兒,比起赤松子三兄弟來,無論氣派精神都要勝過一籌。白玉蟾一見之下,心中倒生了些好感。
赤松子將那青年道士引見給胡悅和白玉蟾道:“這位師兄名叫陳志奇,道號清明,是長春真人門下高徒,你們好好認識一下吧。”
陳志奇上前一步道:“小弟陳志奇,還沒請教過兩位師兄名號。”言語謙和,和太乙道士的跋扈全然不同。
胡悅道:“我叫胡悅,沒有道號;這是我兄弟白玉蟾,道號海瓊子。”那羅浮真人的號本是他瞎說的,就不必提了。
陳志奇道:“原來是胡師兄白師兄,幸會幸會。聽三位師兄講,兩位的內力修為非同一般,有機會想見識一下。”
赤風子卻道:“原來兩個人是一家人,那昨天還說什麼以多欺少?明明是一個人在明一個人在暗,算計好了才動手,還假惺惺什麼打抱不平。”
白玉蟾心想,我二人在這雲陽小縣偶然相遇,說了人家也不信,就懶得分辯,讓他們誤會好了。
胡悅卻受不得冤枉氣,他的性子錙珠必爭,當下道:“什麼叫假惺惺,什麼叫明的暗的?老實告訴你,這白玉蟾兄弟是我昨天剛認的。我看他急公好義,一身正氣,和他很是相投,我二人昨日在這煉陽觀義結金蘭。我大他幾歲,叫他一聲兄弟,又礙你什麼了?你看不過是不是?當然了,像你這種人是不能理解什麼叫豪俠,什麼叫義氣的。這位白兄弟急人所難,仗義執言,昨天是有目共睹的。這裡雲陽縣的百姓都看看清清楚楚。你當然不樂意了,你就好比霜雪怕見太陽,最怕人家正義之師結成聯盟。我也懶得跟你說,跟你說就好比是對牛彈琴,說了你也不明白。”
他嘰哩呱啦說了這麼多,居然還自謙什麼“懶得說”。
白玉蟾素知他腦子靈活,機巧百變,只是沒料到他這功夫已修至爐火純青的地步。他說這一大篇話張口就來,跟真的一樣,說得有鼻子有眼,不由人不信。說得言之鑿鑿,說得連白玉蟾自己都將信將疑,好像真的是昨天才和他結拜的。
赤風子給他說得啞口無言,辯又無處辯,駁又無處駁,雖然給胡悅罵作了“牛”,也只好吃個啞巴虧。
陳志奇道:“大家不要再吵了,吵也沒用,看怎麼調解方是正理。大家都是道家一派,信奉的都是老君三清,讀的都是道德經,有什麼不好說的?非要吵吵鬧鬧,讓人家看笑話?”
白玉蟾聽了他這話極端的不入耳,表面上看好似在勸說,實則他把自己擺在了諸人之上的地位,像是一個大人在訓斥一群七八歲的頑童,叫他們安靜些,不要吵鬧。白玉蟾想這人從外表上看像個謙和之士,骨子裡卻自認高人一等。只怕是他身列全真門牆,看不起無名小輩。
胡悅聽了也不樂意,道:“調什麼解?他們請你來不就是為了助拳的嗎?那就打呀!你是他們請來的,自然幫他們,我兄弟自然幫我,你們兩人打上一架,勝的人留下輸的人走。”看一眼赤松子三人,又道:“至於我們麼,打也打過了,勝負自有公論,就不用再比了。”
赤霞子怒道:“你”
赤松子一把攔住他,用下巴指指陳志奇,示意看他如何行事。
陳志奇看看胡悅,聽胡悅的話像是有十足的把握;又看看白玉蟾,二十歲不到的年紀,黑黑實實,土裡土氣,怎麼看都不像是身負絕世武藝的樣子,心中便動了,假意問赤松子道:“赤松師兄,你們的意思”
赤松子道:“陳師兄,我兄弟三人不才,有愧師父教養,比不過這位白兄弟,還要請陳師兄念在你我二位師尊交好的份上,為小弟主持公道。”他這話滑頭之極,把矛盾轉嫁到了陳志奇身上。
陳志奇道:“這事說起來還真是湯縣令處置有欠公道,弄得雙方都不滿意。心中有了疥蒂,也不能當他沒發生過。既然雙方都同意以武力來解決,那咱們兩人就切磋一下,點到為止。咱們本是道家,學武是為了除妖祛魔,護衛道尊。若用於好勇鬥狠,恃強凌弱,背離了學道的宗旨,那就得不償失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