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
他起身端起水杯,喝的很慢,月華流轉,他忽然開口:“小薇,可不可以,一直陪著我?”
我一愣,一直陪著他是什麼意思?有些遲疑的問:“一直?”
他看著我,神色堅定:“一直。”又艱澀的補了句:“除了婚姻,我都可以給你。”
我下意識的說著:“包括一份專一的感情?”
他摸著我的頭髮,語氣柔和:“那是自然。”
我的心忽然亂了,好大的誘惑,一份專一的感情,我幾乎想繳械投降,只為專一,可是選擇了答應,就選擇了一種生活方式。一種我和我的家人都難以承受的生活方式,乃至這個社會,都鄙視一種生活方式,傳說中的二奶,舊社會的“妾”,我能堅持嗎?
半晌,我艱難的說著:“讓我好好想一想。”
“好。”他的聲音有些不穩。
一夜我無眠,聽屋外涼風吹窗,他是否睡著了,我不知道。
而我也在納悶,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忽然丟擲了“一直”的問題?
第二天匆匆吃過早飯他又出去了,我自己在附近的景點轉悠著。
到了石泉庵外,看到一個老伯在樹下襬著卦攤算命。從前一直對這種卦攤是正眼都不會看的,絕對的無稽之談。可現在卻似乎身不由己的蹭了過去。可見術數命理,鬼神之談,當你無慾無求的時候,也許會不屑一顧,但當你有所求有迷惘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找著一切能給你力量的寄託。
老伯主動的招呼著我:“姑娘求籤還是測字?”
我想了想,“求籤吧”。懵懵懂懂的搖了一支,
有些緊張,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老伯搖著頭念著,抬眼看著我:“姑娘求什麼?”
我咬咬牙“姻緣。”
老伯笑了笑,天干地支的說了半天,我也不甚明白。只大致知道這不是個好籤。心裡就暗了一半。別的便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有最後一句聽得真切:“若能堅持,也不妨守得雲開見月明。”我一愣,堅持?
有些失神的付了錢,心裡還是一團麻,江湖術士的話本就含糊,說了等於沒說,卻擾的心裡百般糾結。
忍不住給艾雲電話:“你養胎養的怎麼樣?”
艾雲的聲音倒是比先前溫和了許多:“還行。做了次產檢,孩子挺好的。”像又想起什麼補充著:“林育誠這兩天天天回家。”
“你是用了我教的法子嗎?”我提起些興致。
“嗯,說話儘量忍著,不就裝賢惠麼,不算太難。雖然我差點忍話忍的把嘴唇咬爛。”艾雲的聲音很輕快,“前天林育誠回來說最近投資個啥挺較勁,我給他煮了一鍋粥,讓他放寬心好好籌劃。就把他激動的抓著我的手不放了,說那個二奶光催著讓他把錢撤出來買房子,我真想給他一句:當年瞎了你的狗眼啊,找那麼個沒文化沒眼光的鄉下女人。忍忍沒吭聲。”
“行啊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開著玩笑,“你悟性夠高的。”
艾雲不好意思的笑笑:“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才懶得跟他廢話。”這個艾雲,刀子嘴豆腐心。
我猶豫著試探:“艾雲,你以後準備怎麼應對那個女人和孩子?”
艾雲的聲音又尖厲起來:“該去哪兒去哪兒,別在我眼前晃悠。哼,林育誠他媽不是喜歡孫子麼,讓她去養那個孩子,那女人,早晚我給她整走。”
我的心一洌,並不是人人都能像老徐總的大夫人那麼大的肚量。
“你幹嘛呢?”艾雲問著。
“我在紹興呢,無聊。”我的聲音有些懶懶的。
“和誰?”艾雲的問題素來就這麼直接。
我說了便有些懊悔,艾雲一直竭力的勸我離開馮子越,我偏偏不長記性,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恨不得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出來。
聽我半天沒反應,艾雲嘆口氣:“你不說我也知道,老狐狸是吧?”艾雲的外號倒是叫的越來越順嘴了。
我忍不住撲哧一笑。艾雲的聲音有些急:“你還笑。那天你莫名其妙打個電話來,就害我擔心半天,以為老狐狸又欺負你了。對了,那個孔令宜,我查出來了。她老爸原來還是個人物呢。”隨即說了個名字,我沒聽過,問道:“那是誰?”
艾雲冷笑:“落馬的人物。”接著說了令宜父親以前的職位。
我倒吸了口冷氣。令宜果然是有來頭的,就這個背景,也許放到北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