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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的事情來。鸞夙躊躇片刻,想要關切的話語終究沒有說出口,只徐徐摸黑掀開簾帳,躡手躡腳上了床榻,和衣入眠。

簾帳之內軟玉溫香,簾帳之外仍舊黯淡。那心志彌堅的鎮國王世子如何歇下,鸞夙不得而知。

夜聲靜謐,唯聞呼吸之音。她今夜勞頓不堪,逐漸支援不住,緩緩闔上雙眸陷入安眠。

也許是因為尋到了相托之人,那困擾鸞夙七年的滅門噩夢今夜沒有再次襲來。

她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日期:2013…08…08 16:46

第11章:隱匿人間

翌日清晨,鸞夙剛從榻上醒來,入耳便聽聞一陣微弱的咳嗽聲。聲音輕得幾不可聞,顯然是刻意壓制的結果。鸞夙從榻上起身,隔著簾帳悄悄向外看去,但見臣暄正坐在外間的案前,一手握著書冊,一手蜷曲放在下頜處,肩膀微微聳動,正極力剋制著咳嗽。

鸞夙決定佯作不知,便刻意弄出些聲響,將簾帳掀開,訝然道:「你昨晚就這樣歇下的?」

臣暄側首瞧了一眼鸞夙的美人榻,但笑不語。

鸞夙掩面輕笑:「好極了!十年風水輪流轉,世子總算知道我那兩個月是如何過得了。」她身量纖細,夜夜臥在那美人塌上都覺難受,更何況鎮國王世子堂堂男兒,定然更覺委屈不堪。

誰想臣暄卻是笑回:「無妨,我還受得起。」

鸞夙見狀,哈哈笑出聲來,捂著肚子半晌方道:「哎喲,好得很,那從此便委屈世子了。」此言方罷,忽見臣暄神色微妙地看著自己,不覺奇道:「你看我做什麼?」

這幾個字一出口,她卻剎那間明白過來臣暄為何做如此表情。方纏她自己說「那從此便委屈世子了」,言下之意便是邀請臣暄夜夜留宿於此!

鸞夙霎時面紅耳赤,一雙惺忪睡眼更添迷離。臣暄在一旁瞧了,只覺從未見過她如此面若桃李的模樣。昨晚燈淺夜深,鸞夙的面色他瞧不分明,此刻一見,卻也能想像出她昨夜瞧見那些暴露寢衣時的表情。

臣暄抿著薄唇,漾起淺笑。

鸞夙見狀更覺尷尬,乾笑一聲再道:「唔我喚人前來服侍世子盥洗。」

臣暄目中帶笑:「從前都是你親自服侍的。」

從前不過就是兩三月之前罷了。當時他重傷臥榻,身份不明,自己救了他,又不能對外人道哉,只得親力親為照顧他。如今倒好,成了他口中調笑的把柄。

鸞夙嗔怒:「今時不同往日我如今悔得腸子都青了。」

臣暄聞言大笑起來,指著鸞夙戲謔道:「本世子獨愛夙夙口齒伶俐丶字字珠璣。」

再次聽聞「夙夙」這個愛稱,鸞夙仍舊不大習慣,低低問道:「非要這樣稱呼我嗎?」

臣暄挑眉:「不這樣稱呼,怎顯得我與你親近?」他邊說邊將昨夜丫鬟們送來的物件一一打亂扔在地上,又將其中一條白帛挑出,執著走進簾帳之內。

鸞夙見臣暄此舉,已知曉他的意思,正尋思他要如何瞞天過海,卻見臣暄已將白帛端放在榻上,又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欲割破手指滴血其上。鸞夙見狀,恍然大悟,忙出聲阻止:「世子且慢!」

日期:2013…08…09 13:51

臣暄執著匕首轉身:「難道你還有更好的法子?」

鸞夙走入簾帳內,對臣暄伸出左手食指:「世子割我的吧!」

臣暄蹙眉不解:「這還要與我相爭?」

鸞夙搖了搖頭,並不多作解釋,只是堅持己見:「割我的手指。」

臣暄將匕首手柄遞給鸞夙:「你自己來吧。」

鸞夙咬了咬唇,右手接過匕首,顫巍巍往自己左手食指上戳去。然抖了半晌,仍未劃破自己的指頭,復又抬眸祈求臣暄:「世子給我個痛快吧!」言罷已將匕首奉還至臣暄手中,自己則蹙眉閉上雙眼,面上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臣暄不禁失笑反問:「你這是欲慷慨赴死嗎?怎得自己下不去手?」

鸞夙仍舊沒有睜開雙眼,只是嘆道:「自己對自己下手,我捨不得。」

此話甫畢,鸞夙便聽到面前男子一聲淺笑,隨後自己的鼻骨亦被他輕輕一刮。這動作顯得既親暱又曖昧,不禁讓鸞夙心中一動。她決定對臣暄此舉假作不覺,於是十分坦然地睜開雙眼道:「我堅持要用我的血。」

臣暄無奈:「堅持用你的血,卻不敢自己動手?」他雙眸幽深清亮,看著她反問:「為何固執己見?難道我的血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