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出一個惑人的魅笑,應聲而回:「不過我也有個條件,我這兒媳須得像你,若是像臣暄那般詭計多端,我可不依。」
這一句話令鸞夙忙不迭地點頭:「那便說好了,誰都不許反悔。」鸞夙主動將兩隻酒杯斟滿,再次與聶沛涵對飲而進。
此生有緣無分,若能將這份深情延續在兒女身上,倒也不失為變相彌補了遺憾吧!
日期:2013…12…21 14:40
如此酒過三巡,眼見鸞夙的興致越發高漲,聶沛涵反倒有些擔心。縱然不捨,但臣暄既能放心地讓她單獨赴宴,聶沛涵自問不能逾矩。
他扶著鸞夙起身,貪婪著深嗅獨屬於她的體香,低低在她耳邊道:「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歇下。」
鸞夙仍處在興奮之中,聞言只是一味抗拒:「不!親家,咱們接著喝!」
聶沛涵從未見過鸞夙這番模樣,忽然間有些無奈,然更多的則是寵溺:「不行,再喝下去,你明早起來必定頭痛。」言罷他已一手奪過她的酒杯,強自箍著她往御花園外走去。
初開始鸞夙是有些抗拒的,口中不停喚著「親家,親家」,想要掙脫開聶沛涵的鉗制。然而走了半晌,大約是夜風吹得清醒了,她便也不再胡鬧,只任由聶沛涵照顧著自己去找臣暄。
待兩人行到臣丶鸞所住的宮殿門前,鸞夙忽然停下腳步,正色對聶沛涵道:「他不知曉我曾有過孩子,也請聖上代為保守秘密。」
聶沛涵聞言並未多做解釋,只深深看著她,片刻之後鄭重回道:「好,我答應你。」
鸞夙這才鬆下一口氣:「殿下請回吧!我自個兒進去就成了。」
聶沛涵微微頷首:「我看著你進去。」
話音剛落,但見正門處已走出一道白色身影,在黑夜中泛著令人安神的清俊。臣暄從聶沛涵手中接過薄醉的鸞夙,冷冷道:「多謝聖上照顧夙夙。」
聶沛涵感到雙手一空,緊接著那股蘭芝草香氣已幽幽而去。他收斂心神看向臣暄,淡淡詢問:「你休息好了?」
「勞聖上記掛,已無大礙。」臣暄看了看半偎著自己的鸞夙,繼續道:「倘若聖上再不送夙夙回來,我便要去御花園尋妻了話說夠了?」
聶沛涵聽出了臣暄的淺淡醋意,魅惑一笑:「說夠了。」
臣暄輕哼一聲:「我險些後悔讓你二人單獨相處時辰不早了,聖上請回吧。」
逐客令下得乾脆利落,臣暄也沒有什麼恭謹之意,不待聶沛涵再說話,已扶著鸞夙轉身而返。
鸞夙腳步踉蹌地隨臣暄往殿裡走去,其間還不忘回首再次示意聶沛涵,提醒他為她保守滑胎的秘密。臣暄將鸞夙的動作看在眼中,亦回首看了聶沛涵一眼,忽然打橫將鸞夙抱起,也不顧她的驚呼,加快腳步進了屋子。
聶沛涵看著他二人打情罵俏的模樣,按捺了一整晚的愛斷情傷終是迸發出來。
事到如今,那個單純的女人還要隱瞞滑胎之事,殊不知臣暄早已知曉。聶沛涵承認自己是在嫉妒,可同時,他也不否認自己欽佩臣暄,欽佩臣暄捨棄江山的勇氣,也欽佩那份對鸞夙的包容與體貼。
若是換做他自己,明知情敵相邀赴宴,卻還是捨得讓心上人獨自前去。單是這份胸襟,聶沛涵便自問做不到。
鸞夙與臣暄,一個怕對方傷心,苦苦隱瞞滑胎之事;一個怕對方抱憾,特意爽約不去赴宴。看起來不過是兩個小小謊言,然而自欺欺人的同時,又表露出了對彼此的無限深情。
今夜,聶沛涵又見識了一回鸞夙的選擇。那是他從不曾意識到的信任與付出,而有人代他做到了。
臣暄註定是這場感情之戰的贏者。
想到此處,聶沛涵不知自己為何會笑,且還笑得發自真心。也許真正是應了那句老話——「情到深處人孤獨」,而他也早已習慣了做一個孤獨之人。
世上千年轉眼一瞬,江山更迭指間煙雲。身為帝王,他有過牽掛,才能了無牽掛。
日期:2013…12…21 15:00
第140章:曲終人散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從前對於聶沛涵而言,這句話不過是窮酸文人的無病呻吟,然而終是有這一天,他清楚體味到了箇中滋味。縱然飲宴之人如何想要賓主盡歡,但到了最後唯有曲終人散。
當南熙的北風時節漸漸逝去,這一段糾纏經年的恩怨情仇,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結局。
四月初七,桃花滿天,離海之畔揚起了濃重的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