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如自己從前嘲笑他人那般?
然而兩人你來我往又說了幾句話,臣暄已然明白了聶沛瀟的真實意圖。
但見一襲紫袍的風流王爺壞笑著繞過案几,走至殿中指著那五名女子,笑問道:「不知在聖上眼中,我這南地胭脂可比得過北國美人?
這是在問美人?還是在問能養育出美人的土地?臣暄敷衍地看了五人一眼,笑著回話:「各有千秋。」
「若是非要一論高下呢?」聶沛瀟不依不饒。
「若是非要一論高下朕生在邊關,長在北地,自然還是喜歡北地女子的大方飛揚。」臣暄面上笑得微妙,不動聲色地回道:「朕是沙場出身,不懂憐香惜玉,這南國美人溫柔嬌婉,只怕朕消受不起,反而唐突了她們。」
聶沛瀟聞言並無氣惱,仍舊噙著笑意問道:「聖上沒有試過,又怎知南國美人不合心意?」
聶沛瀟頓了一頓,話語中帶著似是而非的深意:「小王贈與聖上的這幾位美人,皆是大方與溫婉兼有的氣韻,能歌善舞丶精通音律,比之某些北地閨秀,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聞此言,臣暄心中恍然大悟。這是為了聶沛涵搶走鸞夙的事,變相地賠罪來了。
只是依著臣暄對聶沛涵的瞭解,先兵後禮,這並非是他堂堂南熙慕王的作風。臣暄再聯想起聶沛瀟與聶沛涵的關係,便猜測這是聶沛瀟自己的主張。
日期:2013…12…10 15:17
想到此處,臣暄不禁仔細打量起大殿上的五名白衣美人,雖說離得遠了些,但他目力極佳,便也看得真切。
果不其然,這無名女子皆是神情寡淡丶不食人間煙火的那一類,眼風略微一掃,倒是與鸞夙有幾分相似。只不過,這是真的相似還是裝出來的相似,恐怕一時三刻見不得分曉。
在臣暄心中,任何有關鸞夙的事皆是私密的,並非能在大殿之上所公然置喙。於是他便笑著對聶沛瀟提出了邀請:「月色甚好,清風徐來。朕有心一盡地主之誼,不知誠郡王可願與朕夜遊序央宮?」
聶沛瀟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臣暄單獨相邀的意圖,便回道:「小王正有此意。」而後他又對一眾南熙使者命道:「你們先回驛館吧。」
他又指了指殿上的五名女子:「聖上這是笑納了?」
臣暄不得不受下這份「厚禮」。且不說他曾經是花名在外的風流世子,即便如今已變成專情專一的帝王,他也不能讓聶沛瀟看出來。否則只怕南熙會以為鸞夙奇貨可居,無端將一個單純的情場相爭事件,演變成南北的政治事端。
「誠郡王千里迢迢為朕送來五朵解語花,朕若不領情,豈不顯得不解風情?」臣暄亦笑得風流入骨,帶著幾分食髓知味的曖昧,會心而又默契地看向聶沛瀟。
聶沛瀟見狀哈哈大笑起來,彷佛是終於找到了知己一般,暗暗從袖中伸出左手拇指,衝著丹墀之上做出個讚揚的手勢。
臣暄順勢起身走下丹墀,伸手對聶沛瀟相請,兩人便無言地從大殿行出,漫無目的地在序央宮中隨意走著
(17點還有一更)
日期:2013…12…10 16:33
第110章:帝王情冢(四)
涼風夏月,掃去了白晝裡的酷熱難耐。臣暄與聶沛瀟信步在序央宮內走著,一眾宮人遠遠跟在身後不敢靠近。
兩人都是世所公認的風流人物,不僅對女子,對事對情皆是如此。今日這一南一北兩位貴胄,一人金袍一人紫袍,紫金貴氣相得益彰,看在旁人眼中便似入了畫。
何為風流?無需言語自有氣度。單看這兩人,可見一斑。
默默走了一陣子,到底還是臣暄先開口,明知故問地起了話頭:「送來這五名佳人,是誠郡王的意思嗎?」
聶沛瀟無聲地笑了笑:「凡事都瞞不過聖上。」
臣暄只淡淡笑著,再問:「慕王可知道?」
「不知道。」聶沛瀟答得爽快:「是小王自己的主意。」
「誠郡王倒是與慕王手足情深。」臣暄想起殿中那五名女子的眉眼氣質皆與鸞夙有些相似,便佯作雲淡風輕地問道:誠郡王見過她了?」
「見著了,在鸞夙姑娘受傷昏迷的時候。週會波的易容之法偏於陰毒,還是小王逾越動手洗掉了她的假面。」聶沛瀟斂去玩笑神色。
臣暄倏爾停下腳步,並未計較聶沛瀟的「逾越動手」,側首反問:「受傷昏迷?」
聶沛瀟本就沒有打算隱瞞,便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