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張口呼喊,咽喉也越發疼痛難忍。
這種折磨,於她而言已算難受至極。
「不是折了,是脫臼。」週會波拉著鸞夙那隻脫臼的右臂,笑著威脅:「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再敢使小動作,便教你四肢盡廢。」
鸞夙強忍淚意,唯有順從。
週會波見狀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再看城門處,已快輪到他們三人接受盤查。鸞夙強忍臂痛重新尋找馮飛的身影,但見他穿著最普通的軍服站在城門處,目光遊離,面上沒有半分肅色,相反還透露出幾分懶散。
難道他不是為尋自己而來?莫非他只是巧合地服從調動來到此地?
鸞夙在心中思索著,卻見周建嶺已鬆開馬車的套繩,將幾錠銀子放入那帶頭盤問計程車兵手中,點頭哈腰道:「我家大哥得了惡疾,特上京州求醫,萬望大人行個方便。」言罷還指了指她和週會波。
鸞夙冷眼旁觀看著周建嶺做戲,再瞧週會波也是一副哀痛模樣。她則強忍著折臂之痛和嗓中瘖啞,不甘地被週會波「攙扶」著。那盤問計程車兵當眾收下銀子,目光在他們三人之間來回打量,最終看向鸞夙道:「看樣子病的不輕,臉色駭人。」
日期:2013…11…27 19:27
周建嶺佯作皺眉嘆氣。
鸞夙則一直看著不遠處的馮飛,只盼他能發現自己的不妥之處。
「走吧!」士兵又翻了翻周建嶺牽著的馬車,擺手放行。
鸞夙見狀大急,又無法開口說話,忙急中生智裝作腳下踉蹌,想要以此引起馮飛的注意。她只感到自己脫臼的右臂被週會波死死拽著,眼看便要跌倒在地,豈知週會波卻忽然鬆開她的右臂,伸手「攙扶」在她肩上,暗中狠狠一捏,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便再次傳遍她的周身。她的肩骨
「兒啊,你要撐著,京州遍地名醫,定能治好你這惡疾。」週會波暗中折磨著鸞夙,口中還假作唸唸有詞。
鸞夙卻再難忍受肩上與臂上的骨裂之痛,眼中馮飛的身影也逐漸被淚水模糊。她不甘心,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暈過去,否則等待她的將會是更為慘痛的折磨。
她只得繼續被週會波「攙扶」著往城門外走去。
「且慢!」當三人即將走出城門之時,馮飛終於發現了異樣。他從一眾守城將士中走出,隨意地掃了鸞夙一眼,又看向週會波蜷曲的右手,冷冷詢問:「手裡拿的什麼?」
週會波一怔,連忙攤開手掌:「沒什麼,馬車上掉了一枚釘子。」言罷右手一揚,已將手中的透骨釘扔了出去,不知落在哪個角落。
馮飛看了一眼周會波空蕩的右手,這才面無表情道:「走吧。」
週會波便當著馮飛的面將鸞夙扶上馬車,自己亦隨之入內,由周建嶺駕車,順順當當出了城。
此時鸞夙已被肩傷和臂痛折磨得臉色發白,冷汗直流,她越想越覺得心涼,方才馮飛明明面無表情,應是沒有察覺任何不妥。何況她與馮飛兩年未見,只怕他早不記得那枚透骨釘了。
馬車顛顛簸簸跑得極快,使她的肩胛和右臂越發生疼,而週會波並無半分為她接骨診治之意,好似想看她繼續飽受折磨。
鸞夙開始無比想念臣暄,想念起他與她的心意相通。她知道他如今定然萬般焦急在尋找她的下落,她可以想像得出,那種束手無策之感必定令臣暄萬分沮喪。
她記起了他們仍處於冷戰之中。倘若時光倒流,一切重來,她可還會去怨怪他冷酷無情,草菅人命?
不,她不會。如今她終於切身地體會了這世事的險惡,也終於理解他為何非要殺黃金梧滅口。只是深謀遠慮如臣暄,雖一心守護她,到底還是太過自負,才會一再吃了「黃雀在後」的虧。
前次令她被聶沛涵擄走,今次又使她被週會波擄走。但這一次她實在運氣不佳,落在了弄權半生的佞臣手中,只怕下場是凶多吉少。
這樣的擔驚受怕與身心磨難,鸞夙從不曾經歷。即便是她八歲那年闔府抄斬丶收沒妓籍時,也沒有被如此折磨過。而此後誤入聞香苑,墜娘一直待她寬厚,衣食用度她從不發愁,偶有練舞彈琴喊苦喊累,不過也是小打小鬧。
可被週會波所擒的這八九日光景中,她吃盡了苦頭,還換來今日這般肩裂丶折手丶失聲的毒辣手段。遑論她還要擔心清白受損,整宿整宿難以入眠。
鸞夙終於發覺自己從前是何其幸運。相比那些仍在風塵之中苦苦掙扎的妓者,相比拂疏,她幾乎佔盡了煙花女子的所有奢求。她雖然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