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好時機你就要這麼放過麼?”
章瑜知道陳獨秀指的是什麼,他笑道:“陳先生莫非想去發動這些新軍不成?若是你們想去湖北發展,我是沒意見的。”
“此時若是振臂一呼,只怕這些湖北官兵為了自家生死也就會起來反對滿清。”雖然心裡頭很想這麼幹,不過陳獨秀已經拿定了主義,人民黨都不敢幹的事情,他就絕對不幹。
看著陳獨秀躍躍欲試的樣子,章瑜問道:“陳先生,我們要團結的革命同志不能是因為貪生怕死的人。至少也是那些因為不想死而敢於反戈一擊的人。就算是咱們現在把那滿營的管帶給殺了,然後煽動這些湖北新軍的人。那又能如何?他們不過是託庇在咱們這裡,而且那些人心裡頭想的可不僅僅是自己的活命,他們真心想的是要咱們去救他們有可能被株連的家人。咱們有這個實力麼?”
陳獨秀不吭聲了,章瑜這話雖然是市儈了些,但是這話的確洞悉了湖北新軍的真心想法。若是人民黨無力拯救那些投靠了人民黨的湖北新軍的家人,那這些湖北新軍一旦得知家裡人遭難的訊息,自然是怨懟人民黨。現在雖然是眼看著湖北新軍去送死,但是好歹湖北新軍不會把這一腔怨氣轉移到人民黨頭上。
章瑜也不過二十多歲,卻能如此不為眼前小利所誘惑,這份堅定冷酷讓陳獨秀不得不讚嘆。“怪不得陳主席會委任章先生做安慶市的市長,我的確是不如。”
對於陳獨秀的讚美,章瑜跟沒聽見一樣,他問道:“陳先生,湖北新軍要不了多久就要來打安慶,我們有可能會撤退,還希望陳先生提早做準備。”
“撤到哪裡去?”陳獨秀問道。
“就在這安慶附近。若是湖北新軍佔據了安慶之後還不知足,要繼續進攻根據地,那我們就要和他們打。絕不能讓他們繼續北上。”
陳獨秀知道人民黨並不以安慶為意,上一次打下安慶之後人民黨說走就走。這次章瑜放棄安慶倒也不算是意外。不過他沒想到,章瑜要放棄的僅僅是安慶城而已。陳獨秀問道:“章先生,既然放棄了安慶,為何不撤到其他有利於固守的地方?”
章瑜答道:“這是我的任務。絕不能讓湖北新軍北上。”
見章瑜如此斬釘截鐵的回覆了自己,雖然還是不明白章瑜的想法,陳獨秀問道:“那我有何可以幫忙的?”
“我們如果放棄了安慶,那就需要有其他在地方可以屯兵的據點。陳先生是本地人,我想問問陳先生有沒有可以提供的情報。我們也不要堅持太久,一旦湖北新軍佔據了安慶,我們只要能利用那些地方兩個月就行。”
陳獨秀被章瑜的這說法給弄糊塗了。
就在此時,有通訊員跑了進來,他向章瑜敬禮後說道:“章隊長,有幾十名湖北新軍的官兵想見您。”
章瑜知道肯定會有湖北新軍的傷兵們不肯回去,不過他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下定了決心。“帶他們領頭的過來。”章瑜說道。
工農革命軍自然不可能讓幾十人一起去見章瑜,沒多久,三個新軍士兵已經到了章瑜面前,他們一個個神色激動,“章大人,我這條命是人民黨給救回來的。若是沒有陳克主席給我弟弟輸血,我弟弟是死定了。現在我們如果回去湖北那是必死無疑。章大人,我還有幾十位兄弟請您收留。您能不能寫個冊子,就說我們沒能活過來。這樣能保得我們家裡人的安全。”
“你們裡頭有沒有重傷不能行動的?”章瑜問道。
“沒有,一個都沒有。”湖北新軍計程車兵連忙答道。
章瑜答道:“那就沒有你們的名字。我們沒有船能運這些不方便行動的人。所以我們只是把他們的名字,以及總數通知了湖北方面,讓他們派船來接。至於別的人,我們沒有造冊。你們若是想裝死,我倒是可以替你們隱瞞,但是你們若是讓我們專門寫信給湖北,那豈不是掩耳盜鈴。”
新軍的官兵覺得有理,但是卻不能完全相信章瑜。旁邊的陳獨秀看到這些,不得不贊同章瑜對事情的判斷的確非常正確。但是他又覺得很可惜,如果能夠煽動新軍的話,湖北倒也未必那麼難以拿下。
陳獨秀其實沒想錯,歷史上的武昌起義的確是因為這樣比較意外的原因爆發的。
在歷史上的1911年,對於湖北革命黨人來說,10月10日是從一個不祥的徵兆開始的——劉堯澂和其他兩個年輕的革命黨人一大清早就被槍決了。
當市民都揣測滿清官吏搜捕的性質時,謠言就在市場和兵營裡散佈步開來。大多數人深信,當局已經掌握了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