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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部分

於是第一批迴去的戰俘可是遭了殃。首先就挺了他們的軍餉,接著就是各種審問和拷問。第一批釋放了兩三千人,這數目甚大。為了審問這些人,可是把湖北方面給累壞了。在審問過程中,湖北方面不得不利用了一些特別的人,那就是“滿營”。自打1904年開始,荊州駐防八旗就在湖北新軍裡頭當兵,而且主要集中在第八鎮的三十標,他們的統領也是旗人。在1907年年初的第一次安慶戰役後,北京方面又派了很多旗人到各地新軍。這些人充當的就是“監軍”和“密探”的角色。

第八鎮統制張彪本來想著把這些新軍審問後遣返回家就行了,而這些旗人則認為應該嚴查到底。張彪雖然沒有親自領兵,但他是湖北新軍的總指揮,經此大敗,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於是旗營就擔當了審問的工作。他們這些人本來就是想透過“查出革命黨”來獲得功勞。現在可是有了機會,對這些“不忠誠的俘虜”,旗人自然是想盡辦法來證明這些人與革命黨勾結。一時間,湖北新軍裡頭掀起了腥風血雨。三百多與滿營有過過節的被俘官兵成了“亂黨”。

讓這種行動火上澆油的是,湖北方面把第一批“檢舉亂黨”的電報發到了北京,居然得到了陸軍部的大力稱讚。而且陸軍部給湖北下了通告,凡是檢舉十名亂黨,證據確鑿的,可升官一級。陸軍部只是在鼓勵這種檢舉亂黨的做法。可是這電報公文傳到了武漢,下頭可就真的要“檢舉十名亂黨”,而且肯定要弄到證據確鑿的。

十顆腦袋就能換取升遷一級,這兩三千被俘的新軍就能讓兩三百人升遷一級。誰也不可能頂住這等誘惑。滿營立刻加班加點的羅織罪名,他們對俘虜們極力誘供,只要得到了“口供”,等俘虜們畫了押,他們立刻就把俘虜帶走打進死牢,湊夠一定的數量之後就集體處決。

等第八鎮統制張彪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已經有七百多被俘的新軍死於非命。張彪倒也果斷,他立刻帶人把被俘新軍給統統搶過來,然後以“不忠”的罪名把他們給攆出了新軍。張彪也不是全然出於公義,若是讓滿營這麼肆無忌憚的幹下去,殺完了被俘歸隊人員之後,天知道他們還會幹出什麼來。

聽完了家人的敘述,這些受傷被治癒的新軍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能從湖北跑來安慶迎接親人的這些家屬都不是窮人,見識更多些,這些天他們其實都商討過,親屬們都明白一件事,這年頭提供免費治療的事情絕不正常,更別說給敵人提供免費治療了。

人民黨治療湖北新軍傷兵,家屬們擔心人民黨在傷兵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就算是人民黨真的療傷救人,那這些傷兵現在就更加說不清楚了。傷兵們現在已經承了人民黨天大的恩情,若是沒有人民黨的治療,他們活不到現在。在這個時代,官府就是命令新軍“去死去死”,官府心裡頭也清楚,救命之恩比官府的恩情還大。這些傷兵回到湖北之後,絕對不可能倖免。

聽家人分說了厲害,不少傷兵們已經嚇得渾身顫抖。他們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投靠人民黨,但是現在他們的確是百口難辨。“我回家,我回家。我不當兵了。”已經有傷兵嚇得連聲喊道。

滿營的統領根本沒想到這些傷兵的家屬們居然敢直接說出真相來。但是既然說出了真相,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把這些傷兵輕易的帶回去。統領連忙喊道:“兄弟們,這都是誤傳。咱們都是新軍的兄弟,誰想殺誰啊?回營之後長官問問話不是很正常的麼?別說你們打仗之後長官要問話,平日裡長官就不問話了麼?”

新軍官兵倒也覺得這話有理,但是家屬們哪裡肯讓自己的親人憑白回去送死。立刻有人喊道:“我們不當兵不吃糧了。”

滿營統領突然冷笑一聲,“我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前來迎接諸位,你們反倒要疑我有什麼壞心。咱們湖北新軍的規矩你們是知道的,各家要聯保。你們若是不回去,我卻也不多說。”

說完之後,滿營統領招呼了自己的手下竟然就這麼走了。

湖北新軍大都是良家子弟,要鄉里聯保才能當兵吃糧。這本是張之洞為了洗清新軍中舊風氣採用的手段,但是現在被拿來當作威脅的時候,無論是新軍的官兵還是家屬,都被嚇住了。

工農革命軍的官兵見不可能發生什麼新軍譁變的可能,指揮員帶著部隊就開始回安慶。陳獨秀見工農革命軍有了動作,他也不自作主張,帶著嶽王會的部隊一起往城裡頭撤。

一進安慶,部隊立刻就關了城門。而陳獨秀則去了市委向章瑜覆命。

介紹了情況與聽聞之後,陳獨秀問道:“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