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找些能做事能合作的兄弟,我也沒想到能夠遇到秦兄這等人才。既然尚兄擔心我坑了秦兄,那我也不妨直說。秦兄,我就是一個革命黨。”
秦佟仁聽了陳克的話,又看陳克沒有絲毫的誆騙之意,這才相信陳克所說的是真的。不過陳克接下來的話讓秦佟仁更加吃驚了。
“尚兄,我看的出來,你也是個革命黨。”
秦佟仁目瞪口呆的看著陳克,又看向尚遠。只見尚遠陰沉著臉,卻沒有否定陳克的話。
“明人不說暗話,能從我書裡面看出革命來的,都是革命黨。”陳克用毫不矜持自誇的語氣下了總結。
對北京市民們來說,入冬之後的日子是頗為無聊的。但是1905年的初冬,市面上突然出現了一種新的煤球,叫蜂窩煤。推廣蜂窩煤的一開始是些旗人。宗人府的規矩當中,旗人不能經商。但是旗人靠了那點子“鐵桿莊稼”日子過得並不好。加上旗人都愛排場,哪怕是沒錢也要打腫臉充胖子。反正八旗幾百年前就不會打仗了,無論是朝廷還是別的軍隊對八旗子弟們都沒有抱任何幻想,所以旗人從軍已經是少數。大多數北京旗人當中,懶惰的那些就整天泡茶館混日子。催生了一批無聊的茶館文化。
但是對於還算是勤快些的旗人,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旗人雖然不能作買賣,趕車這買賣既不是做生意,也不是什麼長期工作,僱用旗人倒是最方便的。他們整天在北京城裡面混日子,人面熟,北京的犄角旮旯,他們都門清。四處趕車,僱用旗人倒是很方便。這些肯賣力氣的旗人整日裡在京城四處走,對北京更加熟悉,哪片的人有什麼消費能力,他們是一清二楚。
有人肯出錢僱他們推廣蜂窩煤,讓這部分還算是勤快的旗人很快就賺到了錢。
和陳克預計的差不多,第一批蜂窩煤的購買者就是旗人。旗人們有那麼點固定收入,而花錢的地方又多,別看是燒煤這等小事小錢,他們依然計算的非常清楚。蜂窩煤價錢便宜,燃燒充分,和煤球相比,蜂窩煤一經試驗立刻就顯現出優勢了。所以在低階旗人中間,蜂窩煤以令人乍舌的速度推廣開來。
唐朝時候就有個故事,白居易初到長安,有人說“京城米貴,白居者不易。”不僅僅是唐朝,哪朝哪代的京官日子都不怎麼好,他們收入不高,而且在京城,撈錢也輪不到他們。但是京官更要維持自己的體面,日常用度更加仔細。如果不是這樣,陳克也不可能租到京城官員區的房子。
既然旗人來負責推廣蜂窩煤,那這些低階官員就是他們的重點推廣物件,而且推行效果相當好。這從蜂窩煤場負責對外壘灶的同志們每天忙活的時間就可以看出。
陳克和秦佟仁親自帶頭,最初幾天,同志們分成四組,每天派出去一組去工作。七八天之後,已經是一組留在工廠負責生產,三組人一起出去壘灶。而且這還是建立在秦佟仁發動了自己的力量,從天津又請來了三十多號機械局舊工友的情況下。
在北京黨小組會議上,秦佟仁對出現這樣的局面頗感覺不可思議。
那天尚遠找上門來,陳克看事情已經挑明,乾脆就直陳自己的“革命道路”。中央能夠有效管理到村級單位的人民,層層的教育體系,官吏一體的政府公務員選拔制度,國家主導的經濟體系。那天陳克對於未來中國的描述讓尚遠和秦佟仁當時就無言以對了。
尚遠告辭前,倒是留了話,“明天我會過來,看看陳先生到底是個什麼革命黨人。”第二天他真的來了。還帶著秦佟仁委託尚遠帶過來的書。陳克也放開了,乾脆就開始組建新的北京黨小組。一面工作,一面講課。
秦佟仁聽說過孫中山那些革命黨宣傳過的共和制度,他對這個制度的評價是——大放厥詞。反對“共和制度”的原因倒不是秦佟仁對滿清多麼忠誠,庚子事變之後,秦佟仁在戰場上九死一生,早就對朝廷徹底失望。他之所以不希望現在推翻朝廷,只是認為造反會讓中國陷入徹底的分裂。在外敵環伺的今天,內戰會讓洋人有充足的機會插手中國事物。在秦佟仁看來,以工業興國才是唯一的道路。而共和制度本身只是讓地方士紳崛起。秦佟仁對孫中山那些革命黨的看法有著異乎尋常的敏感和正確。他堅信,一旦按照孫中山那幫人提出的“民主共和”理論開始革命,只會讓軍閥群起,中國四分五裂而已。
尚遠的政治觀念更加有趣,尚遠本人是商丘大地主家族出身,對於地主士紳的看法深刻的讓陳克覺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明確指出,現在計程車紳們對於工業化本身沒有絲毫熱情。他們之所以希望推行憲政,目的就是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