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涵養,此時臉色也忍不住難看起來。周鎮濤所說情況有些他沒聽說過,大部分內容卻是知道的。北洋在數量超過人民黨的時候尚且被打得大敗,現在人民黨數量也超過了北洋軍,更在青島打過德國人。聽周鎮濤羅列了這些數字,張鎮芳反倒被嚇住了。河南直麵人民黨淮海省,總算有北洋第二鎮,加上其他部隊滿打滿算不到三萬人。淮海軍區就有十萬之眾。面對淮海軍區,任何風吹草動都把張鎮芳嚇的夠嗆。
停頓了片刻,張鎮芳才問道:“難道人民黨要進軍河南不成?”
周鎮濤強忍住笑意,好歹沒有失禮。把笑容憋回去,周鎮濤說道:“張都督,承蒙你派人接我,我現在也不在人民黨手下幹,所以我也就據實以答。你現在把河南的稅收成這樣,下面的百姓馬上就沒了活路,和人民黨接壤的地方整村整村的投奔人民黨,百姓們不求別的,只求不要再給河南官府交稅。若不是因為投奔人民黨的前提是一定要土改,要分地,現在只怕連開封城外的百姓都投奔過去了。你若向人民黨動武,人民黨高興壞了,人民黨先動手還背了個破壞和平的罪名,河南要是先動手,人民黨就可以放手去打。人民黨部隊的原則就是,絕對不先打第一槍,但是也不會讓敵人有機會打第二槍。”
聽完周鎮濤的話,張鎮芳已經完全維持不了鎮靜的外表,他臉都有些發白。好不容易壓住心中的情緒,張鎮芳說道:“請問周師長,人民黨若是要對河南動手,會在何時?”
周鎮濤在人民黨裡面憋了一肚子氣,看河南總督張鎮芳被嚇成這樣,心裡面按捺不住的有種快意,他答道:“這得看張都督你了。你現在也不敢直接打仗。你走政治解決的途徑,人民黨也不會聽北洋政府的。河南的問題就是稅收太重,就當下的局面,百姓活不下去了,那就會投奔人民黨。河南的總稅額不變,張都督你能收稅的地方越來越少,那就只能在河南其他地方增稅。河南其他地方一增稅,百姓們日子更過不下去,投奔人民黨的速度就更快。只要這個稅不降低,河南政府能管的地方就會越來越少。張都督,人民黨談起你來,一直說你是人民黨在河南最好的朋友,向老百姓宣傳革命道理,老百姓一是不明白,二是沒興趣。可張都督你這麼個收稅法,人民黨一句話,土地革命,大家吃飽。百姓都能明白,自然而然的就投奔人民黨去了。”
說了這些,周鎮濤猛然生出一種疑惑,這都是陳克平常給同志們講述的話,周鎮濤總是認為自己不相信這些,至少也是不願意去關心這些。那麼為什麼他現在彷彿是順利成章的說出了這些話,而且周鎮濤堅信這些話是正確的。承認了這些話,不就是承認了陳克以前變著花樣向同志們灌輸的那些思想麼?既然人民黨的一切事業,都是建立在人民的基礎之上的,那麼周鎮濤有什麼理由認為“革命功臣”就理所應當的擁有更多的特權。
如果革命功臣應該有特權,那麼陳克又該擁有什麼樣的特權?既然周鎮濤認為自己應該有特權,陳克這個最大的功臣,就不該有讓所有人民黨同志接受陳剋意志支配的特權麼?
如果張鎮芳沒有被周鎮濤所說的內容嚇住的話,以他平常的嚴謹與認真,張鎮芳本該能夠看出周鎮濤心中疑惑的。不過張鎮芳已經徹底亂了陣腳。周鎮濤所敘述的內容,徹底嚇壞了張鎮芳。
周鎮濤所說的,或者周鎮濤闡述的人民黨對張鎮芳的認識,點中了最核心的一點。張鎮芳必須徵夠足夠的稅收。張鎮芳並不是一個貪官,至少張鎮芳自己認為自己是個比較清廉的人,張鎮芳從沒有為了自己的私利去經營稅收。如果張鎮芳聽過陳所說的“有背叛階級的個人,沒有背叛利益的階級”,張鎮芳或許會有找到知己的感覺吧。
張鎮芳可以不為自己強行增添或者剋扣稅收,不過張鎮芳卻得為了北洋集團在河南征足稅收。遠在北京的袁世凱可以暫且不顧,北洋第二鎮12000名官兵人均一年100量的稅收是必須給足的。這就是120萬兩的真金白銀。一個北洋軍士兵一個月最少是30斤糧食,每年432萬斤糧必須給足。其他地方部隊的糧餉也必須徵足,這意味著為了養這幫“丘八”,張鎮芳需要想方設法徵夠200萬兩以上的真金白銀,以及800萬斤糧食。河南各地的官吏總數在10萬左右,針對超過5000萬人口的河南,這點子人數只有五百分之一,這批人要吃要喝。他們的支出如果全部讓河南省府承擔,就是三倍多於不到三萬部隊的指出。哪怕是與這些“丘八大爺”一樣的薪水,周鎮濤這位河南都督每年就要支出1000萬兩白銀,4000萬斤糧食。
要知道,清廷一年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