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像是新近有人來過,而房屋正中則有一個土臺,像是曾經用來安放什麼東西,此刻卻什麼也沒有。

搖了搖頭,李淳風道:“看來你我來遲了。這裡原本應當有奇特物什,也許是寶藏,也許是其他。淨修與元覺,應當就是先後發現了這裡的秘密而遇害。”

正要向內走去,李淳風臉色突然一變,轉頭道:“小心!”

話剛出口,沉重的石門已向尉遲方倒了下來。不及多想,校尉順勢一滾,轟的一聲,石門落地,震得黃土飛揚,還沒起身,一件冰冷的東西已經搭上了他的咽喉。感覺到喉頭傳來徹骨寒意,尉遲方不敢有絲毫動作,勉強側過頭,順著筋肉乾枯的手,看到一人灰衣衣袖,手中利刃隱隱閃耀。

嘆息隨之響起:“既入佛門,何必執著?”

陰影中的人頓住了,過了片刻,才用嘶啞的聲音道:“世人皆執著,豈獨於我?”

即使性命掌握在那人手中,尉遲方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昉熙大師!”

一點不錯,那蒼老的聲音正是昉熙特有。

“果然機警,竟能猜到是我。”

“其實也只是略懂醫術,”李淳風笑吟吟地望著暗影中人,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手上的兇器,“眼為心苗,心主血行,若一個人長期臥床,雙腿血脈不通,不會有你那樣銳利的眼神。而且,這慈恩寺本是你化緣重建,塔下機關暗道也只有你最清楚。”

“不錯。”聲音恢復了冷淡,“十年前,正是太子命我重建慈恩寺。”

“十年前?”尉遲方失聲道:“你說的太子,莫非是”

“當然。宗室正統,李唐太子,還有第二個嗎?”

李淳風慢慢點了點頭:“果然是隱太子的人。那麼,這密室中隱藏的,也就是隱太子留下之物了?”

“哼,李世民這亂臣賊子,早就有弒兄謀逆之意。太子英明,怎會不知?為防萬一,他將珍寶藏匿於此以作後路,囑咐我看守。”松明躍動,照出昉熙那張皺紋密佈的老臉,原先聖潔之氣已蕩然無存,只留下一種扭曲的狂熱,“於是我便假裝癱瘓,守在這裡。元覺這畜牲不守清規,勾引女子上塔幽會,我豈不知?但他心懷鬼胎,特意宣佈此塔為禁地,不許人上塔打擾,卻正中我的下懷。”

“淨修、元覺兩人都死在你的手中?”尉遲方忍不住出聲。平日見昉熙,只是行將就木的一名老僧,卻沒有想到竟然有這等力量連殺二人。覺察到了他的疑問,昉熙勒住他喉頭的手驀地一緊,登時尉遲就像被鐵箍箍住一樣,喘不過氣來。

“年輕人,你是不曾聽說過我,但你總該知道太子當年倚為膀臂的東宮護衛。其中最機密的一部便由我主事。這些年來,我雖然因為走火入魔腿腳不便,武藝卻不曾丟下。淨修本是我昔日部下,他貪圖榮華,要將我出賣給李世民那竊國賊子,這種背主求榮的東西,本不該活在世上!”

看了尉遲方一眼,李淳風暗示他不可輕舉妄動,同時不動聲色地緩緩移向靠牆一側。

“說元覺不守清規,大師你呢?馮嬤之事,又做何解釋?”

老僧明顯呆了一呆:“什麼馮嬤?”突然恍然大悟,道,“是郡主府那個婦人?”

“不錯。那個魘魔偶人是你交給她的吧?”

“對,對,想起來了。”老僧冷笑道,“她來寺中,心事重重對我懺悔,說她恨極了自家主人。”

“為什麼?”尉遲方剛喘過一口氣,聽到這一句又叫了起來,“她怎會恨拂雲郡主?”

“我怎知?”昉熙不耐煩地說道,“但她既然如此說,我便成全於她,將魘魔人交給她,囑咐她放入府中進呈的物品之中。”

“但你跟拂雲郡主又有什麼仇恨,為何要如此陷害她?”

哼了一聲,昉熙臉上顯出咬牙切齒的神態。

“那小賤人不顧姐弟之情,得知事變訊息之後,將當時在她府中做客的太子幼子承義殿下殺了,獻給竊國賊邀寵,正該千刀萬剮!”

“你胡說!郡主絕不是這樣的人!”

情緒一激動,尉遲方掙扎了一下,刀鋒劃破頸上皮肉,滲出血來。見此情形,另一人連忙轉移話題。

“那麼地上這少年呢?也是你殺死的?”

“當然。”昉熙傲然道,“凡是闖入這地道的人,都要死!這少年是三年前,太子被殺之後兩天闖入這裡,也是死在此處的第一人。我見他年輕,陽氣重,特意將這屍身留在此處看守門戶。”

李淳風眼中顯出一絲瞭然之色,嘴唇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