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 Dieu (我的上帝),我高興我有這些書。當我發現自己身不由主地陷於其種不利的處境時(這是由於我生活中的奇特經歷的緣故),我就有書籍這個宣洩口。你也許認為我這個人卓越非凡吧,其實我並不是。我就是我,我按照自己喜愛的方式去生活。”
維基嘆息道:“大夫,我衷心地希望西碧爾能象我這樣地享受人生。我喜歡參加音樂會,瀏覽藝術畫廊,西碧爾也喜歡,但不常去,我從你這兒離開,便要去大都會博物館。我跟你講過我已約了一位朋友共進午餐。這是瑪麗安·勒德洛。我們將在博物館內的方丹飯店就餐。然後看展覽。來不及看全部展品,我們想著重看一看被稱為“言詞成影象”的版畫和素描收藏。瑪麗安醉心文藝,喜歡交際,她是在紐約東區長大的,很大一家人,夏天在英國南安普敦市避暑,如此等等。”
“西碧爾認識瑪麗安·勒德洛嗎?”醫生問道。
“恐怕不認識,”維基答道:“西碧爾不是一位社交界的婦女,不是一位才女。她看見勒德洛夫人在教師學院的自助食堂裡排隊,便納悶這位時髦女人在這裡到底幹什麼。食堂頗為擁擠。西碧爾單獨一個人坐著。勒德洛夫人問她可否允許與之同桌。你知道西碧爾從來就深怕自己失禮,她說:‘當然可以’。但一想到自己不得不同一位上流社會的富有魅力的女人打交道,便嚇得暈了過去。於是我來頂替,並同這位gracde dame (貴族夫人)談了一次話。這是我們友誼開始之日。我們現在是密友。”
“佩吉·盧認識勒德洛夫人嗎?”
“噢,我看不認識,威爾伯醫生。她們分屬兩個世界,你明白嗎?”
“維基,你好象在西碧爾和佩吉完全不沾邊的事物上頗有作為。”
“完全正確。”維基迅速回答。“我有我自己的生活道路,如果非得追隨她們的道路,我就膩煩死了。”她望著醫生,帶著調皮而又疑惑的表情。“大夫,西碧爾甘願成為我,但不知怎樣才能成為我。”
“這麼說,西碧爾知道你這個人羅?”
“當然不知道,”維基答道。“她不知道那兩個佩吉,也不知道有我。但她心裡仍有一個與我相似的形象——一個她夢想有朝一日能與之相似而又經常感到困惑的形象。”
威爾伯醫生緊張地思索著。她把剛才聽到的一切作一番估量。原先知道有西碧爾和佩吉·盧。現在又加上維基和佩吉·安。四合一。還有沒有別的人格呢?醫生猶豫了片刻,認為維基手裡有答案,便決定出擊。“維基,你談到兩個佩吉。也許你能告訴我還有沒有別人?”
“喔,是的,”這是權威性的答覆。“我們知道還有許多別人。我剛才告訴你我對每個人都一清二楚,就是這個意思。”
“聽著,維基,”醫生道,“我要求你們所有的人都無拘無束地在預定的門診時間內到這兒來:不管是哪一位利用這軀殼都行。”
“喔,是的,她們會來的。”維基答應。“我也要來的。我來這兒是為了幫助你掌握那使你困惑的事物的底細。”
“我感謝這一點,維基。”威爾伯醫生說。這時,醫生忽然有了一個新主意:在心理分析中謀求維基的幫助。自稱無所不知的維基,可以起到古典希臘戲劇中的合唱隊②的作用,把其他化身不肯講或講不清的事情和相互關係說個清楚。
“現在我想徵求你的意見。”醫生盯著維基的眼睛。“我打算把你和別人告訴西碧爾。你覺得怎樣?”
“嗯,”維基若有所思地告誡醫生,“你可以告訴她,但必須小心,別講得大多,”
醫生推心置腹地解釋道:“我覺得她應該知道。如果她一無所知,心理分析又會起什麼作用呢。”
“要小心從事,”維基重申,“我們都知道西碧爾,但她不知道有我們,一個也不知道,歷來如此。”
“我理解這一點,維基,可是,你瞧,原先我以為是雙重人格,想把佩吉·盧的事告訴她。可是西碧爾不給我機會講這件事。”
“當然不給你機會啦,”維基解釋道:“西碧爾總是害怕洩露她的症狀,害怕得到明確的診斷。”
“嗯,”醫生不急不慢地說下去,“我對西碧爾說過。告訴她有時進入神遊狀態,根本不知道當時所發生之事。”
“這我知道,”維基斷言道,“可是告訴她在她的軀殼內不只是她一個人,這是另一回事。”
“我本想使她放心,讓她明白在自己處於神遊狀態時仍然在活動和運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