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談一談佩吉的事吧。”
“你要我談談佩吉的事?”維基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指佩吉·盧?你也想聽聽佩吉·安的事麼?”
“佩吉什麼?”醫生問道。
“我真笨,”維基表示歉意,“我差一點忘了。你只見到一個佩吉·盧。有兩個佩吉!”
“兩個佩吉?”醫生又吃了一驚。不過,出現第四重人格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呢?既然接受了多重人格這個大前提,就沒有理由再大驚小怪了。
“佩吉·安這幾天會來的,”維基預言道。“你將見到她。而且將喜歡她,這一點我敢肯定。”
“我肯定會喜歡她。”
“她們在一起辦事,這兩個人,佩吉·盧和佩吉·安。”
“有什麼區別呢?”
“唔,我覺得凡是使佩吉·盧憤怒的,就會使佩吉·安害怕。不過她倆都是鬥士。佩吉·盧一旦決定幹什麼事,就頑固地一直幹到底。佩吉·安也幹,你要明白,但她比較圓滑。”
“我明白。”
“她倆都想改變事物,”維基總結道,“而她倆想要改變的物件,差不多總是西碧爾。”
“真有意思,”醫生道。“維基,你能不能告訴我,多塞特夫人是不是佩吉·盧的母親?”
“那當然羅,”維基答道。
“可是,佩吉·盧聲稱西碧爾的母親不是她的母親,”醫生指出這一點。
“噢,我知道了,”維基逍遙自在地答道,“你知道佩吉·盧是怎樣的人。”維基又笑了笑補充道:“多塞特夫人是佩吉·盧的母親。但佩吉·盧一點也不知道。”
“佩吉·安呢?”
“多塞特夫人是佩吉·安的母親。但佩吉·安也不知道。”
“原來如此,”醫生說。“這些事都挺怪的。”
“正是這樣,”維基同意道。“但這是一種心態。也許你能對她們助以一臂之力。”
沉默。於是醫生問道:“維基,你跟佩吉·盧長得象不?”
維基大失所望,連臉色都陰暗下來。她問道,“你說呢?“
“我說不出來,”醫生趕緊應付,“因為我從來沒有同時見到你們兩人。”
維基從長沙發上站起身來,輕巧而敏捷地走到寫字檯旁。“我用一用這個好嗎?”她拿了一疊處方箋回來。
“儘管用。”
醫生看著維基在長沙發上坐了下來,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支鉛筆,在處方箋上畫起了素描。
“這兒,”維基過了一會兒開始說道:“有兩個腦袋。這是我的腦袋,帶著金黃色的髮捲。要是有彩筆,就能把頭髮顏色畫出來了。這是佩吉·盧。她的頭髮是黑的。沒有彩色筆也不要緊。佩吉·盧不喜歡煩惱或被人打擾。她把頭髮弄得筆直,就象這樣。”維基指點著她畫的佩吉·盧的荷蘭髮式,“你瞧,”維基得意洋洋,“我們長得大不一樣。”
醫生點頭稱是,又問道:“佩吉·安又怎麼樣。”
“我懶得去畫她了,”維基答道。“這張佩吉·盧的素描也運用於佩吉·安。她倆長得很象。你會親眼見到的。”
“你的素描畫得真好,”醫生道,“你也繪油畫麼?”
“喔,是的,”維基答道:“可是西碧爾畫得比我強。我的長處是善於接近群眾。我喜歡他們,知道如何與他們相處。我不害怕他們,因為我的父母總是對我特別好。我喜歡同人們交談。我尤其喜歡那些以音樂、藝術和書籍為談話題材的人們。恐怕我對他們的友誼大多從這種共同的興趣中產生的,我喜歡讀小說。對了,你讀過《龜與兔》嗎?”
“我沒有讀過。”
“噢,讀一讀吧,”維基的聲調很輕快。“我是昨天夜裡才讀完的。作者是伊麗莎白·詹金斯。是一本新書,你可以把它描述為一本講鈍三角的小說。女主角是一位穿厚花呢衣服的中年老處女。”
“經你介紹,我想去買一本。”
“希望你象我那樣喜愛它。我真喜歡它,也許這是因為我在家裡同社會名流會見的緣故。無論在生潔中,還是在書本中,我都喜愛他們,這是我的背景陳述吧。但我並不是勢利小人。我只是具有來自我那樣家庭的高尚情趣。為什麼不痛飲生活中的佳釀呢?”
維基的態度愈來愈認真了。她的聲調也愈發深沉,“生活如此痛苦,真應該服一劑瀉藥,使精神好好發洩一下。我不是說逃跑。你不會在書本中逃跑。相反,它們幫助你更充分地瞭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