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笑一聲:“這會兒哀家暫不問你,麥羽,你來回答。”
麥羽脊背涼風陣陣,卻也只得先應道:“是。”
太后坐回到座位上,冷冷道:“這孩子是你生下的麼?”
麥羽深深低頭,“是的。”
太后毫不客氣,繼續逼問:“和誰生的?”
麥羽艱難咬牙,“和和皇上”
太后氣得發抖,厲聲道:“那你如今到底是和誰在一起?!”
安諾聽不下去,連忙護過麥羽,“母后!兒子方才已說過,此事曲折,緣故頗多,羽兒雖然身在其中,卻也是無辜懵懂。母后實在無需這樣為難她!”
太后怒叱道:“你閉嘴!這會兒沒你什麼事!”又對麥羽道:“你接著回答,你和皇帝在一起有多久?”
麥羽極力忍住眼淚,茫然答道:“兩年。”
太后目光寒如冰雪,“那你和承佑王在一起又有多久?”
眼見太后如此咄咄逼人,連珠炮般發出一個個難堪的問題,麥羽極是氣悶,也實在不願再答下去。又想到安森竟然借之恩招事,心裡亦不由生怨。窘迫之下,她忍不住微微抬首,怒視安森一眼。
逃離
“放肆!”太后盛怒之下,一揚手便將面前酒盞摔到她面前,頓時碎片橫飛。太后一手指著她:“你自己水性楊花,竟還敢在這裡橫眉豎眼的瞪皇帝,當真是膽大包天!”
之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大哭,麥羽顧不上聽太后斥責,連忙就要去哄,卻被安森搶在她前頭將之恩抱走。太后長眸半眯,注目他們片刻,竟稍稍緩和了語氣,轉頭對安森道:“皇帝要儘快甄選後妃,然後尋個有緣的把之恩過繼了,這樣丟人現眼的母親,之恩還是永遠不要知道的好!”
麥羽如遭晴天霹靂,怔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聲淚俱下的重重叩首道:“太后太后,之恩是我的孩子啊”
太后擲地有聲道:“之恩是你的孩子,可之恩更是皇子!”
麥羽淚如雨下,卻也不敢再辯,只得惶惑無助的望向安森,安森也正怔怔望著她。兩人四目相對片刻,安森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轉頭對太后道:“母后可否聽兒子說兩句?”
太后餘怒未消,隨口道:“你說!”
安森定一定神色,朝太后微微低頭道:“今日在座都是自家人,兒子便有話直說。昔日先帝嬪妃們是怎樣對待兒子,母后還記得麼?”
太后不料他忽然提起往事,一時也愕然,片刻若有所思的嘆道:“自然記得。”
安森淡淡點頭道:“想來母后也必然記得。當年卑辱往事,兒子雖不曾忘記,但也從來不敢去細想。事到如今,又怎麼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再受同樣的苦難。所以,之恩是不可能過繼給別人的。”
太后微微動容,沉思著道:“那你的意思”
安森正要說話,旁邊一直沒有吭聲的安伶卻開口了:“大哥,你就死心了吧。這事朝中已經無人不曉,二哥招惹兄長的女人本就惹得旁人議論紛紛,若大哥還要將她納入後宮,咱家這往後,臉要哪裡擱啊!”
安伶此言一出,太后本已漸漸緩下的神色重新一凜,麥羽面紅耳赤,安諾黯然無語,就連安森也不免遲疑。眾人一時靜默。隔了好一會兒,太后才道:“你說朝中無人不曉?”
安伶徐徐點頭,“反而是咱自家人,矇在鼓裡至今。我比你們稍好一些,昨日光正無意間問起我此事,才提前知曉一二。”她略含嗔色的橫了安諾一眼,“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偏偏二哥那性子,還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
安諾並不與她辯解,只俯身扶起麥羽,輕聲道:“沒關係,我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他伸手為她拭去眼淚,溫柔又滿懷歉疚:“我們回家去吧,以後,我再也不會將你置於這般為難之境了。”
他聲音並不大,卻剛好令在場諸人都聽見。安諾再不看他們,只攬著麥羽朝門口走去。而安森見兩人這般親暱之態,早已面色大變,連忙上前攔住麥羽,低低道:“羽兒”
麥羽聽見他輕喚,卻也並不抬頭看他,只斂眸道:“每個人都有為難之處。可是你卻一定要讓我這樣難堪,才覺得解恨麼?”
安森怔了怔,急忙要辯:“不!並不是這樣,我並不知”
麥羽心中極倦,只疲憊的搖一搖頭,遂拖著安諾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雲開殿。
太后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氣得渾身發抖。安伶連忙扶她坐好,然而歷經這樣一番鬧騰,太后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