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我們終於要開始新的生活了可是豈知從前的年月,才是我與他在一起度過的最美好的時光”
晴翠忍不住也哭起來,“可奴婢實在不忍看小姐成日陷在回憶裡無法自拔,小姐才十九歲,還這樣年輕,難道就要這般過一輩子麼!”
麥羽不願再聽,反是蜷著身子縮到床裡,把整個身子裹在被子裡去。晴翠無奈,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擔心的看了她一會兒,這才掩門出去了。麥羽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渾身發冷得緊,連呼吸也有些短促而沉悶,下腹愈加脹痛,四肢也透著痠麻,她強忍著死死曲著雙腿,身子蜷成一團,額上都沁出了冷汗
她身子早就不好了,只一直強撐著。她原也一早便知道,自己這般的身子,一時半會兒要有孕也不容易,雖然服了不少藥物,最終成功有孕,然而,那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只有她自己清楚。
有孕之後,她心情一直鬱郁,好幾次情緒甚至波動到腹中孩兒胎動不止,以致後來早產,又大出血,但也好歹是順利生下了公主。而其間、其後發生的這許多事,牽動心神,勞損筋骨只事到如今,這幅身子,她已是無心顧惜了。
清夢悠悠,一朝夢醒,竟是這樣的悽惶
她閉目躺了不知多久,卻也半分睡意也無,不過是放由眼淚一直流著,何時停止的竟也沒有知覺。這時晴翠端著藥碗又推門進來,小心扶她坐起身來,一面喂她服藥,一面神色複雜的望著她。
她茫然的啜著眼前湯藥,藥汁的苦澀刮過喉舌,竟也無甚感覺。晴翠在旁也不說話,只默默的垂淚好一會兒,忽然道:“小姐,奴婢方才去太醫院取藥,聽到一件事情”
麥羽只本能的“嗯”了一聲,便不再應話了,她如今自顧不暇,旁的事情,已是懶得聽了。
晴翠渾然不覺,反而湊近了她,壓低聲音道:“說是承佑王過幾日便要回京了,太后還打算在宮中大擺宴席,為他接風洗塵呢。”
迴歸
麥羽眼神顫了顫,默然好一會兒,“前些日子聽說他傷勢已無大礙,我也放心了,總之沒事就好”
晴翠也不說話,只紅著眼睛愣愣的望著她。麥羽渾身不自在,皺眉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晴翠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奴婢只是在想,殿下若是看見小姐如今這個樣子,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麥羽微微一凜,“越發愛說胡話了,不要命了麼!”
幾日後,太后宮中傳來懿旨,稱太后為承佑王返京特設宴席,邀合宮前去赴宴。麥羽一接了邀請,便以身子不適為由,第一時間派人前去推脫了。太后那廂不出意料的,非但沒有勉強,反而順水推舟的叫人送來些補品藥材,擺足了姿態安撫她,叮囑她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
晴翠望著堆了滿殿的補藥,秀眉擰了又擰,轉頭對麥羽道:“小姐真的不去?”
麥羽悵然搖頭,苦笑道: “罷了,再見面也是尷尬,不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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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雲開殿此刻正張燈結綵,一團喜氣。安森坐在主位,右邊坐著滿面喜色的太后,左邊則是一身嬌豔、笑靨如花的薛若依,長公主安伶也攜了丈夫袁光正一同前來。諸賓皆已落座好一會兒,還未見安諾的身影,太后不覺蹙眉,“諾兒怎麼還不到,這麼久沒有回來,還是這般懶怠,讓一大家子坐在這裡乾等。”
安伶亦是心情極好,笑道:“母后勿急,二哥總是這般隨性的,什麼時候見他準時過了?”
安伶話音未落,卻聽見門外一個聲音悠悠傳來,“是誰在說我的壞話?”
說話間,安諾已步入殿內,他身材挺拔依舊,步伐亦是一如既往的輕快。太后又驚又喜,連忙起身下座來迎接。安諾行至太后跟前,旋即曲膝,朗聲道:“兒臣恭請母后金安!”
太后含淚扶他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一家人不要鬧這些虛文了,辛苦你了孩子,趕緊坐下吧。”
安諾面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勞母后掛心了。”他隨即緊走兩步到安森跟前,端端正正的叩拜道:“臣弟拜見皇兄。”
安森神色口氣俱是淡淡,“起來吧。今日家宴,不必拘禮。”
安諾這才轉身上座。他在太后身邊的位置坐下,落座之後便微微仰首東張西望。太后不動聲色的瞥他一眼,卻只若無其事的,揚聲宣道:“今日之宴,是特地為諾兒返來而設,在座的都是一家人,大家且隨意一些。另外皇后身子不適,已特向哀家說明不參加了。”
安諾微微驚訝,眸色旋即沉下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