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他發生過什麼事。
“該死!”他一把掀掉了床單,卻從裡面掉出一樣東西。
言葉低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綁在顧言腳踝上的紅繩,可已經斷開了。
擰起眉,他撿起紅繩看了看,結果剛拿到眼前沒幾秒,紅繩就散開了,紅色的顆粒像是塵埃一樣很快消失在空氣中。
言葉一愣,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護身符本身是有靈性的東西,顧言自己是沒辦法弄斷的,這可以解釋成紅繩自己放開了顧言,但是為什麼會消失?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而且絕不是什麼好預兆。言葉緩緩放下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顧言找回來,先狠狠打兩下他的屁股,懲罰他“大肚子”竟然還離家出走。
然後,再告訴他——
顧言其實一晚都沒睡,戰戰兢兢地躺在言葉懷裡,他每一根神經都繃緊到像隨時可能會斷掉。言葉的體溫仍然很溫暖,卻讓他不自覺的直打顫,他開始不確定自己到底躺在誰的懷裡,身邊睡的到底是誰。
那些從他腦中消失的記憶開始一遍遍重演,中間夾雜著言葉對他說著一遍遍的對不起,折磨得他頭痛欲裂。但每次當他即將要受不住的時候,就能感覺到言葉更用力的抱緊他一些。
他開始茫然,懷疑自己到底是恨言葉還是愛他,直到天亮了仍想不出答案,而他更不知道在言葉醒來之後要怎樣面對他。與其說是怕對方,不如說是怕自己沒有決心。最後,他只能倉皇的逃走。
就算逃避也好,他只是想找個地方一個人靜一靜。
一整天,顧言都在城裡漫無目的地遊蕩著,累了就找個地方坐一會,看到人少的車站就去等車,換了幾次車之後,他來到城市陌生的一角,最後在街邊公園的一張長椅上坐下。
他出來的時候沒帶多少錢,放錢的抽屜在言葉頭頂的床頭暗格裡,打死他也不敢去拿,因為急著走,只隨便在客廳和車行裡翻了幾個抽屜,找到一點零錢和鈔票。
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周圍陌生的建築,顧言突然有種離家的惆悵。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明智,但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沒必要後悔。
想著自己一個人接下來要怎麼辦時,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說起來很奇怪,他似乎沒有非常排斥這個在他肚子裡的“孩子”,不過也許只是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曾經覺得他可能就像海馬一樣,母的產卵,卻是由公的來孵化。
忍下住笑了一下,顧言對著肚子問:“我是不是太傻?”這是他頭一次跟肚子裡的孩子說話,儘管他幾乎感覺不到那裡有一個生命。
“那傢伙——言葉算是你爸爸吧?”顧言繼續一個人自言自語著,“他可真不是個東西!不對,他本來就不是東西,連人都不是!禽獸、野獸、淫魔!”
彷彿突然靈光乍現,當著言葉面不敢罵和想不出來的形容詞一古腦的全從他嘴裡冒了出來,顧言坐在路邊像個精神病一樣咒駡著言葉的種種罪行,罵夠了之後,最後總結了一句,“怎麼就被我碰上了呢?”
發洩的確有效果,顧言長長舒了口氣,覺得心情好了些,但肚子也餓了。拿出剛買的麵包啃了起來。
十幾塊錢的紅豆麵包,味道自然好不到哪裡去,顧言雖不挑食,可也有點懷念起言葉的廚藝了。
味如嚼蠟地吃了一半之後,他突然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不起啊,沒辦法給你補充營養——”
就算顧言從來沒把自己當孕婦看,此時此刻也覺得自己有點淒涼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孩子出世之後,他到底算是媽媽還是爸爸呢?
正當顧言糾結著這個聽起來很傻但對他來說很嚴重的問題時,遠處走來一個人影,遠遠望去異常熟悉。
顧言愣了一下,不敢肯定是不是言葉,身體卻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飛快鑽進了身後的樹叢裡。
趴在地上,他從枝葉縫隙問看著外面,沒過多久,遠處的人走過來了,的確是言葉。
他竟然能找到這裡?!顧言心裡大驚,完全想不通為什麼他走了這麼遠還能被言葉追到,而且這麼快。
他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地盯著那人的一舉一動。就見言葉站在原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看了眼剛才他坐過的地方,像是感覺到什麼一樣皺了皺眉,然後抬頭盯著樹叢。
顧言嘴裡還有半口麵包沒吞下去,被他這麼一瞪差點嗆到。不過好在言葉似乎沒有發現他,看了兩眼之後就走了。
又等了一會,他才從樹叢裡鑽出來,四下不見言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