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巧中秋,長街行人來往熱鬧非凡,房簷廊角,紅綢花高掛枝梢。
接親的隊伍吹著喇叭,鑼鼓震天響。
兩人尋了個客棧,坐在裡面,看著門口的隊伍長龍似的路過。
如此歡天喜地,就連客棧裡的門客都忍不住多叫了兩壇酒,融進這喜氣洋洋裡。
褚辭噙唇,瞄了眼桌上的三盤小菜以及十壇桃花釀,玩味道:“你確定喝這麼多?”
“當然不是。”
祈綏一拔酒塞,豪邁地往對方手裡塞了一壺,“你五壇,我五壇,我們今晚不醉不歸!”
“但你知道的,我很少喝酒。”
褚辭笑著把酒罈推了回去。
“……”
祈綏本來打算借酒壯膽,自己喝一點點,灌褚辭大幾壇,讓他暈得找不到北,然後趁機做壞事。
現在居然說不喝?
那他打了這麼久的算盤還聽不到個響兒了!?
祈綏故作悲傷,裝模作樣嘆了口氣,“行吧,果然是感情淡了。才一年不見,居然連喝酒這麼一點小要求都滿足不了我了。”
褚辭:“……”
“沒關係,你不喝我喝。下次我不找你喝酒了就是。”
說完,祈綏仰頭悶了一大口。
表情悲傷,唉聲嘆氣,生怕對面的人看不見聽不見。
褚辭眉梢微挑,故作為難地拿起酒瓶,勉強道:“那行吧。確實一年沒見了,也該和你喝上一兩杯。”
“對啊對啊。”祈綏連連點頭。
於是在少年殷切的目光中,褚辭連幹了半壇酒。
祈綏心裡都快樂開花了,但是喝著喝著事情逐漸不對起來。
祈綏有些暈乎地看著桌前三瓶空了的罈子,再看褚辭面前還擺著的酒瓶,抓起來晃了晃。
沉甸甸的,估摸還剩半瓶。
祈綏皺眉,嘟囔著,“你怎麼喝這麼點?你是不是沒喝?”
褚辭笑,“喝了,但你又沒說要我喝很多很多。”
祈綏自小就喜歡去朝陽殿偷酒喝,有時候找不到他去地窖裡準能發現暈成一團的小醉鬼。
但幾百年過去了,他酒量還是很一般。
祈綏覺得哪裡不對勁,褚辭為什麼還沒醉,不會揹著自己偷偷把酒倒了吧!
於是趕在自己醉了前,趕緊去問掌櫃要了個碗。
把罈子裡的酒倒進去,端著就往男人嘴邊送。
大聲的,“喝!”
褚辭喝下,不緊不慢地說:“我都喝了,你不能不喝吧?禮尚往來?”
“對對,禮尚往來。”
祈綏生怕被對方看出自己的陰謀詭計,二話不說抄起酒罈子就往嘴裡灌,那叫一個痛快!
於是就有了以下一幕——
祈綏胡吃海喝,一罈接一罈,一筷接一筷。
褚辭端起酒碗,剛碰上嘴唇。
下一秒。
手腕一擰,倒進桌下的一個空罈子。
端一碗倒一碗,端一碗倒一碗。
不多時,祈綏仰頭打了個酒嗝,砰的聲,腦袋砸在酒桌,半死不活地閉了眼。
褚辭揚眉,抬手招呼,“掌櫃的,開一間上房!”
於是,原本如此精妙絕倫的計劃,莫名歪成了現在滑稽的場面。
祈綏怎麼也想不明白哪個環節出錯了。
他暈暈乎乎的被褚辭扶著往客棧樓上走,身體歪歪扭扭的,腳下樓梯都踩不穩。
“操了褚辭……”
褚辭心頭一緊。
祈綏擺擺手,接著說:“操,你怎麼還沒醉,不應該啊……我記得你都喝了好幾,好幾壇……”
褚辭看他一眼,“是你酒量不好。”
“不可能!我在軍營這一年酒量好了很多,我們營帳的人都喝不過我!你別不信,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他們。”
這種話,褚辭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但他還是笑著說,“我信。”
褚辭把人放到床上睡下,給他掖好被角,又撫平邊角的褶皺。
目光在少年臉上停留了一會兒,起身欲走。
“褚辭!”
衣袖一下子被抓住,少年伸手拽住了他的步伐。
祈綏半睜開眼,不清不楚地把他往回拽,模糊道:“你去哪兒?”
褚辭回身,半蹲下盯著少年的緊皺的眉眼,“我去樓下結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