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守衛森嚴,規矩更是繁多。
一般軍營不允許外人進入,也不允許普通軍營將士外出,經常一年半載都不一定回家和親人見一面。
祈綏這波進去的新生在一年後終於得到了短暫回家的機會。
大清早,祈綏從夢裡醒來,同營帳十二個人,放眼望過去只剩下一個。
祈綏神經一跳,“範馳,他們人呢?”
“啊?你忘了?”
範馳脫掉營中統一發放的軍服,換上一身乾淨衣服,“今天是回家的日子啊。他們大半夜就收拾好回去了,你還不回?”
“哦…”
祈綏這才迷迷糊糊記起來這事兒。
覺還沒睡醒,祈綏腦袋昏昏沉沉的,趴床上打著哈欠,就聽範馳催促道:
“你怎麼還不起?這次回家最多五天,等回來下次再回家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三五年呢萬一。”
祈綏磨蹭著從床上起來,眼睛困得睜不開,“你要走了?”
“當然要走了,我爹孃還在家等我呢!你也快點收拾……哦對,你是九重天的。”
範馳後知後覺記起這事兒。
他們都知道祈綏的身份,不是神界哪個藩鎮的普通人,而是從九重天下來的。
不過軍營一視同仁,他們也沒太多的想法。
雖然祈綏在軍營裡表現出色是他們中最厲害的一個,但也是被罰的最多的那一個。
風頭讓他出盡了,苦頭也讓他吃盡了。
兩相比較,他們還是兄弟!
範馳問:“你不回九重天嗎?聽聞你與褚辭神君在長棲殿,總不能一直在軍營待著吧?”
“……”
祈綏睏倦的眸子終於睜開,但腦子裡還是一團漿糊,看著營帳的眼神都渙散。
前幾天宣佈說可以回家探親時,祈綏心裡其實沒太多感覺。
大概才過去一年,於他而言並不長。
但也確確實實和褚辭一年沒見了。
從出世以來,他從來沒有和褚辭分開過這麼久。
範馳又嘰嘰喳喳地說了好些話,最後過來拍拍他的肩,收拾包袱離開了營帳。
祈綏心情複雜,猶豫到底回不回九重天。
不回吧,他心裡難受,糾結。
回吧,他喜歡褚辭,對待他肯定不會那麼純粹,但褚辭又躲著他……
“啊啊啊啊啊啊!”煩透了!
祈綏要瘋了,一頭栽在床上,捂著被子猛捶床板,恨不得暈個五天!
大概是這樣的。
人分開一段時間,再去面對同一個人時,總會莫名其妙的陷入一個尷尬境地。
特別還是他倆這種……
啊啊啊媽的後悔,一年前自己為什麼要親他!裝什麼裝啊,祈綏你個神經病!
真要命了。
祈綏在床鋪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內心鬱結的那口氣還是吐不出來,抓耳撓腮的難受得要命。
最後決定。
算了。
還是回家一趟吧。
祈綏動作很慢,慢吞吞地起床,慢吞吞地洗漱,腦子不清不楚地做完這一切。
然後看著乾淨整齊的營帳,心裡愈發焦慮。
雖然準備回家,但他還是沒想好該怎麼面對——
面對褚辭,面對自己。
轉念又覺得,自己這麼糾結做什麼,該彆扭的不是他,是褚辭!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這麼一想,祈綏心裡好多了。
一鼓作氣抓起包袱,臉不紅心不跳,雄赳赳氣昂昂地往營帳外走去。
在掀開門簾,看到門口男人修長高大的身影時。
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祈綏僵在了原地。
*
兩人像以前一樣,肩並著肩出了軍營。
褚辭像沒發生過之前那些事一樣,吧啦吧啦的問東問西,跟個來幼兒園接小孩放學的家長。
褚辭問:“軍營累嗎?”
祈綏覺得他在說廢話,認真回答,“累啊。”
褚辭又問:“苦嗎?”
祈綏還是覺得他在說廢話,並認真回答,“苦啊。”
“吃得好不好?”
“不好。”
“睡得好不好?”
“你說呢。”
“那——”
祈綏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