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在此安眠,諒是在等候什麼武林中人聚議。」
驀地,天外忽傳來一聲刺耳長嘯,聲澈雲霄。趙春城三人不禁一怔,聚精會神,凝視嘯聲傳來方向。只見雪野盡頭現出一個黑點,疾如飛星掠來。白眉老魔似為嘯聲驚醒,兩臂伸欠了一下,霍地躍起,兩目暴張,逼射出兩道懾人寒芒。那條人影如飛掠至,是一面目慘白少年,目光巡視了周近一眼,愕然道:「恩師,你又犯戒了麼?」
白眉叟兇眼一瞪,冷冷喝道:「免崽子,你倒管起為師來了,為師怎麼犯戒?」
少年道:「恩師出山之際,曾應允過不吃活人心,其實恩師已甚久不食血腥,但眼前」
話尚未落,白眉叟已自厲聲喝道:「混帳,為師只應允不吃活人心,卻未說過不吃死人心,你胡說什麼。」
面目慘白少年,臉色更顯得不自然,朗聲道:「兩具屍體死前都是活生生地,怎可說是死人?」
這句話非但未曾觸怒白眉老怪,反而面現笑容道:「你倒神目如電,我老人家不說,你也萬萬不知,這兩人都是死囚牢中死囚,遲早都要死,反不如讓我老人家飽啖口福。」倏又面色一寒道:「你辦的事怎麼了?」
面目慘白少年恭謹道:「辦妥了。」說著望了望天色,接道:「他們也該快來了。」白眉叟鼻中冷冷一哼,道:「你帶了食物麼?」說著慢慢坐了下去。
少年面泛一絲笑容,揭開長衫,解下一布包。解開藍布包袱,現出一隻燒雞及十數個熱騰騰的饅頭。白眉叟笑道:「好。」兩隻鳥爪伸出,一手抓起燒雞,一手抓起饅頭,咧開血盆大口,咬下一大塊雞腿,咀嚼有聲。
少年想似長途跋涉,疲倦異常,盤坐於地,瞑目行功運氣調息。許飛瓊三人藏在樹頂,一瞬不了,察視究竟。蕭文蘭低聲道:「小燕珊珊姐妹,瓊姐追上了沒有?」
許飛瓊望了趙春城(嚴曉星)一眼,嫣然笑道:「她們只覺對不起星弟,深感歉疚,堅欲離去,見了其師羅剎谷主再作計議,其實僅憑陶勝三臨終遺言未必可靠,即是真情,也許陶泰麟為主兇脅迫所致。」說著又是一笑,道:「我覺得她們留此與其心存芥蒂,使友誼上蒙上一重陰影,反不如離開的好,日後自有水落石出之時,是以我才未堅留她們。」
蕭文蘭道:「這樣也好,只是苦了星弟。」
趙春城皺眉道:「你們總是愛打趣小弟。」兩女相視一笑,不再言語。
約莫半盞熱茶時分過去,忽聽得一陣衣袂振風之聲傳來,只見東向現出八條身影,快步如飛奔向白眉叟坐處。八人穿著不一,均以黑巾扎額,覆戴一具鬼臉殼,使人難以分辨。那少年一躍而起,抱拳笑道:「八位真是信人,時刻絲毫不差。」八人默然不語,寒風中卓立,衣袂飄風瑟瑟作響。
白眉叟丟棄手中最後一塊雞骨,道:「老夫以息隱之身再出江湖,有煩相助一臂之力。」
只聽一蒼老語聲道:「不敢,我等遵守昔日諾言,但僅限一事。」
白眉叟陰陰一笑道:「這個當然,老夫僅相求能夠取得驪龍谷藏珍。」
八人似感一怔,突聞一尖銳語聲道:「如此說來,閣下定然取得藏珍圖參悟玄奧了。」
白眉叟哈哈大笑道:「倘真如尊駕所言,老夫又有何求。」
一人冷笑道:「這豈是僅僅一事。」
白眉叟怒道:「江湖中事,紛岐龐雜如非棘手難辦,老夫怎能相求八位,最終目的老夫只求取得藏珍,不論八位擇何手段。」
趙春城低聲道:「不好,小弟為了此事費了甚多心血,籌謀甚久,豈容橫生枝節?」身形一躍電瀉落下,揉身矮伏,躡望近前。
二女不禁為嚴曉星之危,芳心忐忑不寧。趙春城身法迅快,瞬眼已距白眉叟十丈遠近。突聽蒼老語聲又起,道:「可否讓我等慎重考慮後再作決定。」
白眉叟目中兇光逼射,懾人心寒,倏即收斂,哈哈乾突兩聲道:「老夫同意你等請求,但時刻無多,老夫尚有要事待辦。」
幾人緩緩坐下繞成一圈,用蟻音傳聲商談。白眉叟師徒兩人亦瞑目定息。趙春城取出一粒菩提珠般大小,淡白色小珠以暗勁彈出,在八人坐處上方自動爆裂散出淡淡香霧。藉著寒風飄散,趙春城連續彈出十數影,在不同方位爆散。那香味甚淡,送入十人鼻中。白眉叟十人神智恍惚,昏昏欲睡。
趙春城疾如電射撲出,取下八人面上鬼臉,仔細端詳,熟記八人貌像,並搜覓囊中之物,在八人身上做了一處暗記,將面具依然戴上。再搜覓白眉叟師徒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