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盞茶時分過去,那淡淡幽香為寒風吹送得無影無蹤,十人逐漸在恍惚中恢復神智。
趙春城已疾逾閃電掠回樹頂,只聽白眉叟沉聲道:「八位想已作了決定,不知可否相助。」
八位雖感覺微微有異,卻疑心白眉叟暗施手腳,俾能迫使就範,不禁激動憤怒,暗中提緊一口真氣,搜官過穴,只覺陰陽上氣暢通無阻,目露詫異神光互望了一眼。蒼老語聲答道:「好,我等應允相助閣下取得藏珍,但不容掣肘驅迫,亦不接受其他任何條件,我等可任意行事。」
白眉叟哈哈大笑道:「諸位言出如山,決無反悔,老夫更有何求。」說著右臂一牽其徒,雙雙衝空,丸擲星射而杳。
八鬼臉人目送白眉叟師徒形蹤杳失後,相偕離去。在八人離去之後,許飛瓊嘬嘴放出一聲鳥鳴,空中突降下一隻白鶴。鶴性通靈,許飛瓊囑咐了幾句振翅噗噗,衝入雲霄而去。三人趕返石室,陶勝三屍體已清除,淮上隱叟祝秋帆及偷天二鼠、病金剛孟逸雷四人在石室中聚談,桌上暖有壺酒及山珍野味。
嚴曉星一言不發,命二女移去酒菜,索來文房四寶,濡筆揮毫,沉思繪出八人形貌。偷天二鼠呂鄯姜大年一生遍歷名山大澤,見多識廣,交往之人上至達官貴宦,下至凡夫走卒,不知凡幾,四道銳利眼神凝注在八幀繪橡上。
祝秋帆道:「二位足跡滿天下,見識極廣,這八人老朽一個不識,二位是否認出他們來歷。」
呂鄯茫然搖首,答道:「恕呂某眼拙,實想不出武林中有此」說此忽驚噫一聲,接道:「老二,你瞧。」手指著一幀繪像。
那是一個清瘦頷下無須老者,蓄髮僅長三分,呂鄯道:「此人似是和尚,久未剃頭是以髮長三分,面像甚是稔熟,但一時間卻想他不起,老二你仔細想想在何處見過。」
姜大年雙眉蹙在一處,凝視繪像沉思。石室中寂靜如水,呼吸可聞。良久,姜大年雙眉一振,面現驚喜之容,叫道:「哈,姜老二想起來啦,七年前中秋月明之夜,我兄弟倆為追殺淫賊採花蜂蔡章,易容改裝成為採藥山民,深入五臺,追覓兩日一夜,斃之在龍蟠石下,因乾糧已罄,久未進食,抵寺求食並投宿一夜,我等在香積廚隔鄰一間客室中,送食之俗僧不就是他麼?」
呂鄯略一思索,道:「是極,我倆與此僧尚晤談甚久,只覺俗不可耐,語多愚痴。」
祝秋帆道:「看來我等必須前往五臺一行了。」
呂鄯答道:「這個當然。」
驀地,室外長空忽隨風傳來一聲鶴唳。許飛瓊疾若閃電般掠出室外,只見一粗眉大眼,膚色黧黑中年漢子與一隻朱頂白鶴立在雪地中。那中年漢子目睹許飛瓊,笑道:「師妹,愚兄奉師尊之命帶口信轉致師妹,白眉老怪師徒似欲往五臺而去,那八面戴鬼臉江湖人物四散走去。」
許飛瓊驚喜於色道:「師尊現在何處,他老人家為何知情?」
中年漢子笑道:「師父與愚兄路經叢林中,無意發現白眉老叟師徒形蹤鬼祟,似在等候什麼人,是以就地隱藏察視究竟,果然不出師父所料,林外只見八個帶鬼臉面具武林高手進入,聚坐一處低聲商議,半個時辰後八人倏地立起,互道珍重,俟開春後行事,四散離去。」
白眉叟師徒疾閃現身,面現得意陰笑,其徒問道:「我等現欲何往?」白眉叟道:「行事之前,必須澄清數點疑慮,才可收事半功倍之效,為師意欲去五臺一行,但也不急在一時。」言畢師徒出林而去。
許飛瓊道:「只有這點麼?恩師怎知小妹急欲知他們行蹤?」
中年漢子笑道:「還不是從雪兒身上猜出。」
許飛瓊搖首答道:「雪兒雖通曉人言,卻無法說出,焉知小妹不是命雪兒查明恩師行蹤麼?」
中年漢子似不勝驚愕,嘆息一聲道:「難怪師父最鍾愛師妹常贊師妹,心細如髮,料事百不失一,恩師發現八人聚坐一處時,竟脫下面具,但看不真面貌,年歲均在六旬開外」
許飛瓊嬌笑一聲道:「恩師目光銳利,能在黑夜見物,那有瞧不真之理,不過無法辨識是何來歷罷了。」
中年漢子搖首笑道:「鬼靈精,愚兄真服了你啦,師父雖無法辨識他們來歷,卻從他們嘴唇翕張動作,瞭解他們所說的話。」
嚴曉星與偷天二鼠及準上隱叟祝秋帆蕭文蘭已出得室外,傾聽他們說話。許飛瓊道:「他們說什麼?」
中年漢子答道:「其中一人謂我等早年欠了白眉老怪救命恩情,自然須知恩圖報,力助其成,但不可掀起血腥殺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