踵而來,交涉起來極其費力。專案卡在市場部就進行不下去,拖著連啟動都困難,更別說準備跟進的各個部門和工廠那邊了,日程人員安排都被這個大單子牽扯攪和得沒法定。
這天武勻和景寧被單獨開了會。談判關鍵癥結時,武勻分析歸結為
。
。
“邢柯方面誠意不夠”,被問到解決辦法,武勻信心滿懷地回覆了一句蒼白的“我們盡力”。他說話時看了眼身邊的景寧,見她的空拳抵在口鼻前,遮住一閃而過的冷笑,分明在笑他的回答空洞乏力。
散了會武勻留下繼續和上級溝通細談,景寧沒事人般的出了公司回家,進門就打電話給楚端,不想連打幾通楚端都不接。景寧開了電腦上網,QQ裡楚端的頭像也是灰色的,她點開,敲下一行字:我知道你在。
楚端居然立刻就回復了:我在!
景寧卻沒想到他真的線上。上次中途斷掉通話之後,楚端也不再每天傍晚給她撥電話了。而她每次主動找他除了吵架還是吵架,也都是因為邢柯的事。
黑色字型很快地又閃爍出一行:小寧,我在。
景寧回覆:在忙什麼?
在談合同,不方便接電話,不過很快就要結束了。
那你談吧。
景寧關了電腦等。楚端打來的電話裡透著按耐不住的興奮,對她講著剛敲定的單子。這次轉型利潤可觀,最重要的是他由此接觸到資本和權勢的頂層,未來的前景更讓他陡生野心。
景寧聽得很認真,然後問道:“是和邢柯?”
“”
景寧明白了。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晃眼,所有的問題都不用再問了,都有了答案。
“只不過是一筆交易”楚端解釋。
“你又要說我狹隘了。對,你們是正常交往,我以後不會再問了。”
“謝謝你的信任。”楚端說得違心。
景寧想生氣的再吵一架,可是覺得沒意思。她說:“我不是信任你,你已經徹底失去我的信任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拜託你楚端,你能磊落一些嗎?”景寧打斷楚端。她不想聽他的任何言語,楚端要說的她都知道、都聽過。
“就算我曾經傻過,現在我也明白了。我只覺得寒心。我和你認識快十年了,我把自己能愛一個人的極限都給了你。如果你想離開、想了斷,可不可以不要又表現得這麼深情,堂皇的挽留的話可不可以不說?至少請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我後悔愛過你。”景寧險些哽咽,她平平氣息,又說,“還有,你讓邢柯收手。如果她還這麼搗亂,我就到你眼前折騰你們,我做得出來。”
楚端等她平穩了才緩緩地說:“景寧,我不是卑鄙的人,你沒有愛錯我,我只是有些不得已。”
“不得已?”景寧哭笑不得。
楚端也是疲憊無力,嗓音嘶啞,“因為要和邢柯做了斷,這半個月我的資金鍊斷了。我四處借貸找錢救急,可是籌不到,牆倒眾人推,幾乎要傾家蕩產。前天有人給了我這個專案,我知道背後推手是邢柯,但是景寧,這個餌料我不得不咬。你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我就是在談這件事,小寧,我沒有退路。”
他對她說他沒有退路,那他們也沒有退路了
再想想方才楚端說起這個專案時的振奮。景寧不知道自己還需要說什麼,掛了電話。
楚端近來備受煎熬。半個多月,他切身領教了什麼是資本,那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厲害和霸道。
從邢柯撤資開始,他業務的上下游集中發難,內憂外患同時纏上身,纏得他疲於應付。楚端知道這是邢柯的手段,無非是要證明她可以輕易的攥著他的身價在手裡玩,像掂著一個水晶球一樣,能讓他的前途瞬間傾覆、永無翻身之日。
楚端一直信奉努力、果敢加頭腦就可以闖世界,大不了丟了一切從頭再來。但幾起幾落間,他知道了什麼叫商海沉浮、什麼叫血本無歸、什麼叫害怕。
這個白天日光充裕揮霍,鋪灑得滿世界都是晃眼的光點。
景寧的電話又是中途無果的沉默結束,楚端獨坐在冷清清的辦公室裡。視線的另一端是遠處的茶几,上面幾杯殘茶是同他談好合作的客人留下的。剛才這裡熱鬧非凡,人影穿梭,掌聲、笑聲、恭維聲彷彿還沒散乾淨。做接待的小妹敲門進來收拾了茶盞又安靜的退了出去,楚端依舊凝固在景寧最後的一聲嘆息裡,想起了初相逢時她十八歲的模樣,還有那時的自己。
秘書的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