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領下,明軍在南海岸的摩文仁漁村登陸。那裡的海岸巖壁峭立,其實並不適合登陸作戰。可也就是如此,明軍的登陸更具有隱蔽性,對倭兵的攻擊也更突然。
已經幾十年沒有經歷過戰爭的倭兵不僅措手不及,而且武備極差,更嚴重缺乏戰鬥經驗。只經過了三輪的火槍攢射,倭兵便潰敗逃竄,隨後便是被清剿殆盡。
“請問上官,貴軍能保留多少駐兵?”尚貞小心翼翼地問道:“倭人反覆無常,若敗而復返,不可不慮啊!”
“最多三千。”顧錫疇正在瞭望首裡,這座琉球的京城,按照中國的標準,只能算是江南的大鄉紳宅院,“連水師都算上,這是總共的駐軍。其實不在人數多少,只要有明軍在,前來進攻便是與皇明為敵,薩摩藩,乃至倭國,不會有這樣的膽量。”
“那些西夷——”尚貞有些疑慮。。
此次幫助琉球復國,英國十分積極,也早就在關注此事。自島原之亂後,日本幕府對天主教恐懼異常,宗教迫害逐漸擴大為貿易限制。葡萄牙人首先遭到驅逐,然後是英國人,後來又嚴禁西班牙船隻來航。日本船隻除朱印狀外,還必須得到“老中奉書”才許出海,居住在外國的日本人也一律嚴禁歸國,歸即處死。
唯一例外的是荷蘭人,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日本設定了分公司,向幕府保證絕不傳播基督教,同時荷蘭商船一到日本,商館館長立刻向幕府提交《荷蘭風說書》,報告海外情況。
對此,英國人是耿耿於懷的,並對荷蘭能維持對倭貿易眼紅不已。明軍幫助琉球復國,英國人立刻看到了機會。在幾番商談後,南明政府對英國的條件感到滿意,便“勉為其難”地答應英國船隻可在琉球那霸港停泊,並在那霸設立商館。
這是重新打通對倭貿易的前奏,英國人付出了代價,卻也看得清楚,前景是非常樂觀的。所以。在這次軍事行動中,英國出動了三艘戰艦,共有一百六十餘門火炮。
“西夷只准派商人,卻不得有一兵駐紮。”顧錫疇解釋道:“貴國不必擔心,皇明對於西夷也是有防範之心的。”
目的與手段不可能同樣高尚,或者同樣卑鄙。幫助琉球復國。雖然不過是朱永興計劃中的一步,但對於始終懷著忐忑心情的琉球人來說,目前卻是極為幸運的。
對於這個彈丸小國,顧錫疇不明白有何重要。產硝磺,嗯,算是個理由,但出動大軍,未免有些小題大做。至於朱永興所說的什麼“島鏈”概念,他則根本聽不明白。但聖上要如此。他便忠實地執行。從情報官員華麗地轉身,先做駐琉球使官,然後——
而在朱永興看來,琉球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除了可作為東北亞和東南亞貿易的中轉站“萬國津樑”外,還應該成為監視和遏制倭國的橋頭堡。
倭國,到底是個什麼國家?是佈滿了火山和溫泉、在頻繁的地震中寢臥不安的國家;自誇是東西方文化熔爐的國家;駕信佛教、神道教、孔教的國家;時而自卑又突然狂妄的國家;在幾張榻榻米紙板房中做著帝國夢的國家。
倭人到底是什麼民族?是那個拼命學習又拿老師開刀的民族;刻苦奮鬥卻又極端輕生的民族;講究花道、茶道這種家庭雅興卻又屠殺了上千萬異國人民的民族;創造了浮世繪、友禪綢卻又生食人膽的民族;講究自己的民俗節日,卻又把別國人民投入血海的民族;祈奉自己神社卻又毀壞他國祖墳的民族;借來外國文化卻又想用自己雜七條八的文字和倫理去同化別人的民族
一切美和醜都在這裡奇特地融合;一切善和惡都在這裡奇巧地混雜。一切野心勃勃的進取和裸的兇殘都在這裡熔鍊,一切進化和野蠻都在這裡鍛造。
警惕是必須的。雖然現在的倭國還是同情大明的,雖然現在的倭國是偃武修文的,但桀驁不馴已經顯露出來。太祖時,倭國便殺害明使,羞辱了明朝;之後更有倭寇作亂,萬曆侵朝。
而且。要把琉球納入大明疆域也很容易。因為,一個在防務上要依靠別人的國家,在知道影響自己的安全的決定前,最多能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僅供參考。更有可能的是,只有在既成事實之後。才被告知一些情況。
當然,現在要吞併琉球還為時尚早,但大明註定要在世界舞臺上扮演一定的角色。目前的行動對於一個大國來說,並不是什麼特權,而是一種責任。
尚貞當然不知道朱永興的最終打算,對於大明尚未恢復中原便能出兵助琉球復國,可謂是感激涕零。立即表示將負擔明朝駐軍的糧餉,三千人有點少,最好是再多些。因為琉球是個群島,有大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