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他們去做,他們最終也會去做。如果這些文官不認可不想做的事情,你就算再怎麼嚴厲回覆批示讓他們去做,他們照樣給你頂在那裡,軟硬兼施,陽奉陰違,死活都不會去做。而且文官最擅長的就是扯皮,甚至把扯皮當作他們的職責所在。
為虛名而廢國事,這便是朱永興對這些人的評價。明朝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頗講言論自由的封建王朝。明朝推行言官制度,大臣們可以放開了提意見,上至國家大事,下至後宮瑣事,只要你有想法,可以儘管說來,不要害怕得罪皇帝。明代再殘暴的君主也不願背上“昏君”、“殺諫官”的罵名,實在氣急了,最多也只是“廷杖”,在官員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一頓而已。
正因為此,明代的官員普遍作風是,立論唯恐不偏激,言詞唯恐不誇張,往往憑藉著捕風捉影,小道訊息,就極盡聳人聽聞之能事。關心的並非所論是否屬實,而是能否憑藉刻薄的言辭譁眾取寵,聳人聽聞,一舉成名。透過罵皇帝、罵眾臣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以撈取政治資本。
崇禎時期,明朝危機重重,罵聲卻還在繼續。清軍入關後,南明小王朝還有幾十萬軍隊,還有半壁江山,但那些官員不是專心對付來勢洶洶的敵人,還在繼續“罵”,繼續“內訌”,可謂持之以恆,堅持到底。
現在呢,有這種毛病的朝廷官員多在緬甸,新提拔起來的多是年輕後進,不以功名為依據,只以實心任事為標準。雖然也有不和諧的聲音,但阻力不大,這對朱永興來說,是一個很有利的條件。
自己的精力可以偏重於軍事,但政事方面可以委託給象易成這樣的官員辦理。改革的阻力呢,現在是最小的,自己先不出頭,讓易成等人頂先。
朱永興的思路慢慢成形,把自己暫時定位於一個評判員,既鼓勵官員勇於進諫、盡人臣之責,卻又可暗地偏袒一方,避免和防止攻訐譭譽干擾國家機器的正常運轉。
第七十章 三鬼選擇,鏡子製成
“古人云: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又云:移孝可以作忠。夫事親則守身為大,髮膚不敢有傷;事君則致身為先,姓命亦所不顧。二者極似不同,而其理要無或異。故不孝者,自然不忠,而盡忠者,即為盡孝。古者尚有其父不能為忠臣,其子幹父之蠱,以蓋前愆者
三鬼之流世受國恩,乃臨難不思殉節,竟甘心降賊,墮家聲於國憲,屠百姓以媚奴。國之叛臣,即家之賊子,不忠便是不孝,罪不容誅,雖天子思想其父,曲全其命,然遺臭無窮,雖生猶死”
“啪!”的一聲,吳三桂將《告大明山海關總兵三鬼書》重重拍在桌案上,氣的呼呼喘著粗氣。瘡疤被揭,而且是公之於眾,由不得吳三桂不惱羞成怒。但也暗自心驚,眾將為了避免激怒他,作了不少的掩蓋,而這些文字據說現在早已經傳遍了滇省,在廣西也有散發。
這是什麼意思?是表明與自己勢不兩立的態度,還是隻為洩憤,或是為了激怒自己?吳三桂思之再三,覺得似乎兼而有之。說白了,人家不怕他,壓根沒有爭取他反正的企圖,還要將他滿門誅滅,挫骨揚灰。
這偽宗室,如此決絕,倒是與旁人不同,但卻是看透了本王的心思。吳三桂還沒有機會絞殺永曆,也就還沒有成為聲名狼藉、喪心病狂的妖魔,漢人士大夫階層中尚有很多人對他持同情態度。但此文字一出,代表著大明朝廷的鮮明態度,也會扭轉輿論,曰後的口誅筆伐是可以想見的。而隨著明軍的不斷勝利,中興之勢越來越顯,罵吳三桂的人會越來越多。
決絕的背後是什麼,吳三桂又開始煞費苦心。吳三桂之所以在歷史上有一定的作用和名聲,當然不能否認他的勇敢和智謀。但他姓格中自私、狹隘、圓滑的一面,以及見利忘義、出爾反爾的特點,也是他的致命傷。所以,他的一生都是在絞盡腦汁中渡過,而最終依然是身敗名裂的結局。
正因為吳三桂他總是在變的,這種無原則的姓格和人品,便使他有影響力卻無法獲得長期的吸引力,更無法形成自己讀力的政治目標,無法長期團結一批有識之士。
劉玄初便是一例,“惟望天早生聖人以靖中華耳”是深藏於心的志向和報負,當吳三桂越來越脫離他心目中“聖人”的形象時,另一個人物便逐漸地吸引起他的注意,並且越來越使他的心熱切起來。
當然,這其中也有張維翰的功勞。作為了解偽宗室,尋找其行為規律及其弱點的一個渠道,劉玄初與張維翰經常接觸談論,也把一些情況經常地向吳三桂彙報。不知不覺中,劉玄初更加受到了影響。
“將不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