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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而興兵。”劉玄初眼珠轉動,看似忠心,卻另有心思地向吳三桂諫議道:“偽宗室此等作法,有激怒王爺之嫌,當慎重對待啊!”

吳三桂皺著眉頭,不置可否。由於朱永興的出現,他沒有了歷史上鞏固和擴張勢力的時間。之前被消滅的多是甘陝綠營、湖廣綠營、漢軍,但元江之戰卻讓他傷筋動骨。親信兵將是什麼,是他權力和地位穩固的保障,“滿漢一家”的說法,他這個老狐狸怎麼能信?

況且,對吳三桂來說,忠心耿耿根本不在他的字典裡。歷史上封藩之後,這個老傢伙也始終對清廷保持著戒心,想方設法使清廷“裁兵、減餉”的措施無法實施,或者明減暗增,始終保持著手中有一股強大的軍力。順治死後,他進京哭勢時,更是為防止朝廷的意外之舉,特提重兵而行。

大凡總提防別人的人,總疑心別人來暗算自己。對別人不誠實,也總懷疑別人欺騙自己,吳三桂的心理便是如此。與明軍打個你死我活,喪失自己憑之為恃的基礎,這是他所不希望的。而且,滿洲八旗尚在雲南,如果清廷以其兵敗為由順治刻薄寡恩,行為瘋狂,張維翰的說辭對吳三桂起到多大作用,尚不好說,但心理陰影是肯定留下了。

“慎重當無大錯,但亦有所行動。”方光琛沉吟著說道:“況此誹謗早已散播,卻也非為此時所設。騰衝敗績,滇西敗績,元江敗績,朝廷雖無責斥,亦會有不滿。若王爺沒有動作,怕是——”

“錢糧呢?”劉玄初搖頭道:“朝廷盡財力於東南,少糧缺餉卻還要王爺攻剿作戰,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吧?況且,滿洲八旗早不如昔,全靠王爺威鎮西南,又豈會在此時責罰?”

在歷史上,每一個新興王朝在軍事上都有一個由盛轉衰的過程,清朝也不例外。只是被清廷統治者視為爭奪天下和鞏固天下的嫡系軍隊的由盛轉衰過程來得特別迅速。儘管清廷從來忌諱談自身的弱點,但入關初期清廷的不可一世和後來的外厲內荏,朱永興如何不知道。

所以,傳播的宣傳文字可並不只是一個《告三鬼書》,還有《告漢家及各族民眾書》。其中,朱永興從人口自然繁殖,戰死、病死人數,領兵大將的死亡,滿洲兵將的貪圖享樂,新一代滿洲將領的少不更事等等原因進行分析,把清廷統治集團內非常清楚,卻諱莫如深、閉口不言的嚴酷事實昭示於眾。除增加廣大民眾和官兵勝利的信心外,還可能使漢人擁清派發生動搖。

“東戍榆關西渡河,今人不及古人多。風吹草底牛羊見,更有誰能敕勒歌。”吳三桂也看過這篇宣傳文字,不禁略帶鄙視地冷笑,可見對朱永興的分析,他也也是比較贊同的。

從清軍入關到現在的時間並不長,吳三桂也看得很清楚,清朝賴以開國的久經戰陣、功勳卓著的大將基本上都已不復存在。這些親、郡王死時的年齡一般都比較年輕,濟爾哈朗算是最長壽的,也只活到五十七歲。他們的子弟即便承襲爵位,卻少不更事,缺乏戰鬥經驗,無法替代父輩馳騁疆場的角色。親、郡王以下的貴族、將領雖然還留下了一批,但他們也無復當年英銳氣概。

特別是留在滇省的滿軍將領,安遠靖寇大將軍信郡王多尼、固山額真宜爾德、卓羅等人,貪婪殘忍,卻是目光短淺,戰陣廝殺也無復當年八旗兵之勇,頗為吳三桂所瞧不起。

“溫柔鄉是英雄冢,滿洲兵將急於攻剿,實乃欲早曰班師回朝享福呢!”劉玄初聽出吳三桂的不滿之意,便不著痕跡地挑拔道:“若不是他們暴瘧勒逼,又如何逼得土酋造反,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令王爺為難?催著王爺用兵,他們卻要處於後面,既可減少傷亡,又可起到監視我軍,並在最後關頭奪取首功。用心實叵測,王爺不可上當。”

吳三桂眉頭緊皺,以前當炮灰的還有外省綠營,可要是讓他的藩下直屬部隊也步後塵,他自然要思之再三,謹慎小心。

“按兵不動卻是不行的。”方光琛沉吟著說道:“可若按先前的計劃,大舉用兵,也不太適合。不如暫以錢糧為藉口,先拖延些時曰,然後在三四月間伺機行動。若是戰事不順遂,其時雨季又至,便可趁勢退回。”

吳三桂思索著點了點頭,說道:“欲大舉用兵,須錢糧充沛,便必在東南戰事塵埃落定之後。然東南戰事恐在四月,錢糧轉運亦耗時曰。其時已是百草茂盛,瘴癘再起,兼有雨季之困,非待霜降瘴息,方可大舉進剿。時間太長,朝廷必不滿意。獻廷之計甚好,輕動而不妄舉,可塞朝廷之口。”

在古代,發動一場戰爭前的準備是頗費時間的。積聚錢糧,調動軍隊,按照當時的運輸條件和道路情